“前面……停一下……”
    姜芷的聲音氣若游絲。
    李鐵的腳步猛地頓住,背著她的身體也跟著一僵。
    他能感覺到,背上那具纖弱的身體,此刻冷得像一塊冰,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
    “怎么了?姜神醫,又有危險?”
    王柱背著阿狼,也跟著停下,緊張地舉起手電筒,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黑漆漆的叢林。
    這片原始叢林,在夜色中就像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獸,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人神經緊繃。
    “不是危險。”姜芷趴在李鐵寬厚的背上,努力地抬起頭,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動,“是……解藥。”
    “解藥?!”
    李鐵和王柱同時一愣,手電筒的光柱在周圍胡亂晃動起來。
    “在哪兒?!”李鐵激動地問。
    姜芷沒有立刻回答,她貪婪地呼吸著潮濕的空氣,用她那已經快要失靈的鼻子,仔細地分辨著混雜在腐葉和泥土氣息中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獨特的焦糊和草木混合的香氣。
    “那邊。”她抬起虛弱的手臂,指向左前方一片看起來黑黢黢的林地。
    那片林子,像是剛經歷過一場山火,許多樹木都被燒成了焦炭,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燼,在手電筒的光下,泛著死寂的灰色。
    “那里什么都沒有啊?”王柱伸長了脖子,除了燒焦的樹干和灰燼,他什么也沒看見。
    “有。”
    “腐骨化血毒,是天下至陰至寒之毒。醫書有云,萬物相生相克,蛇蟲出沒處,七步之內必有解藥。這種奇毒,它的解藥,也必然生長在至陽至剛地。”
    “至陽至剛……”李鐵喃喃地重復著,他一個大頭兵,哪里懂這些玄之又玄的道理。
    “雷擊木,火山巖,還有……”姜芷頓了頓,聲音里透著一股異樣的興奮,“火燒地。”
    “這片林子,應該是不久前剛被雷火燒過。毒物就長在火燒得最旺的地方,吸收了地火的純陽之氣,才能克制阿狼體內的陰寒劇毒。”
    李鐵和王柱聽得目瞪口呆,感覺自己不是在執行軍事任務,而是在聽一出神話故事。
    “走,過去看看。”
    兩人不敢耽擱,立刻背著人,朝著姜芷指引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過去。
    越靠近那片火燒地,空氣就越發燥熱。
    腳下的灰燼還是溫的,踩上去“噗噗”作響,一不小心,甚至能看到灰燼下還沒有完全熄滅的暗紅色火星。
    “小心點,別引燃了。”李鐵低聲提醒。
    姜芷趴在他背上,指揮著方向:“再往前……對,就是那棵被劈成兩半的……對,停下。”
    兩人停下腳步,順著姜芷的目光看去。
    只見在一棵足有三人合抱粗,已經被雷火從中間劈開,燒得焦黑的巨大古樹下,厚厚的灰燼中,竟然真的倔強地,生長著一株巴掌大小的植物。
    那株植物,通體呈現出一種妖異的血紅色,葉片肥厚,形狀酷似燃燒的火焰。
    在周圍一片死寂的黑灰色襯托下,它就像一顆從灰燼里重生的,滾燙的心臟。
    “火心草!”姜芷看到那株植物的瞬間,原本黯淡的眼眸里,爆發出驚人的光彩。
    這可是只在古籍中記載過的,傳說中生長于火山之心,或千年雷擊木之上,能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的至陽神物。
    她前世窮盡一生,也只是在一部殘缺的古籍圖譜上見過它的畫像,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異國他鄉的叢林里,親眼見到!
    “就是它了。”
    “那我們快把它采下來啊!”王柱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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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姜芷立刻喝止,“周圍的灰燼下面,全是還未熄滅的暗火。你們身上的衣服都是易燃物,一腳踩進去,當場就得變成火人。”
    李鐵和王柱聞,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只覺得腳底板一陣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