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仙奶奶饒命!”
    山羊胡重重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磕頭,“小的有眼無珠,沖撞了您老人家!求您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放了你?”
    姜芷輕輕笑了。
    “你用斷腸草害人,草菅人情,送你去農場改造,十年都算輕的。”
    “你的伙計動手傷人,被我廢了,咎由自取。但你是主謀,罪加一等。”
    山羊胡的臉徹底沒了血色。
    這姑娘句句屬實,真要送去公家,他這把老骨頭不出三天就得散架。
    “不過……”姜芷話鋒一轉。
    “送你去吃公家飯,倒是便宜你了。”
    山羊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芷繞著他走了兩步。
    “年輕時練過幾天莊稼把式,有點底子。”
    “可惜,酒色掏空了身子,根基早就毀了。”
    “常年在外奔波,風濕入了骨,胃也壞得差不多了。”
    “最近夜里總是一身虛汗,天不亮就要起夜吧?看東西也開始花了,手邊沒個寸長的東西都看不清字。”
    姜芷每說一句,山羊胡的臉色就煞白一分。
    說到最后,他整個人都癱軟下去。
    連他夜里起夜幾次,躲在被窩里偷偷抹藥酒的事都知道!
    “你……你怎么……”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是醫生。”姜芷的語氣沒什么起伏,“你印堂發黑,氣若游絲,就算我不動你,你也只剩不出半年的活頭。”
    半年!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姜芷,滿眼渴望。
    “神醫!您是神醫!您能救我!”
    “只要您救我的命,您讓我做什么都行!我給您當牛做馬!”
    “當牛做馬?”姜芷冷笑,“你這種貨色,我要來何用?”
    “有用!我有用!”山羊胡急了,拼命地叫喊著自己的價值,“神醫,我醫術是狗屁,可我在三教九流里吃得開!這十里八鄉的黑市、鴿子市,誰家賣假藥,誰家藏著真貨,我門兒清!”
    “您要是想找什么藥,打聽什么消息,沒人比我更方便!”
    這話,讓姜芷心里微微一動。
    她要建自己的王國,要對抗藥神宮,確實需要一些能游走在陰影里的“耳朵”和“手腳”。
    這個山羊胡,人品爛到了根,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最適合干這種事。
    “哦?”姜芷拖長了語調,“聽起來,倒也不是全無用處。”
    山羊胡見有戲,頓時大喜過望,磕頭如搗蒜。
    “是是是!神醫您收下我!我一定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忠心?”姜芷冷笑,“你的忠心,一文不值。”
    她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藥丸,屈指一彈。
    藥丸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他面前的塵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