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章順著戴纓的話,問第二件好事是什么。
“爺你坐,我去去就來。”戴纓起身,走出屋外,不知做什么去了。
此時天色暗了下來,窗紗上映著淡藍的光,屋里的光線更暗,陸銘章起身點亮燈燭。
再看了眼冷清的屋室周圍,靜地讓他不適應,急于尋找她的身影和聲音,于是走到門首,往月洞門看去,沒有人,心里驀地有些慌亂,正待往院外走去,就聽到細碎的腳步聲。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在聽到那熟悉而輕快的腳步聲時,全身的緊繃松散下來。
沉下去的心,變得輕盈,好像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在他身邊,每日能看她或嗔或笑,聽她戚戚喳喳,就是世上最好的事。
腳步聲促促地往這邊行著,就見她一手端一個盤子,身后還跟了兩人,一個是她的丫頭歸雁,一個是陳左,兩人手里皆端著碗盤。
“怎么不叫廚娘和丫頭上菜?”陸銘章趕緊走上前,接過她手里的碗盤。
戴纓嬉笑一聲:“我得提前練習,日后飯館開起來,生意好了,我這個掌柜的也得跑腿。”說罷,看向陸銘章,“是不是呀,賬房先生?”
陸銘章笑著搖了搖頭,端著餐盤走進屋:“等生意做起來,哪能叫你跑腿,招個伙計。”
飯菜端上桌,陳左和歸雁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他二人。
“嘗嘗看。”戴纓說著起身,又去柜架拿了幾根高燭,把屋室點得更亮,屋子頓時明亮起來。
“適才說的第二件好事,就是這個。”戴纓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爺嘗嘗看,這幾道菜若放在小飯館里,可還使得?”
陸銘章執筷,將桌上的幾道菜一一品嘗,細細咀嚼,不帶一點敷衍,認真地給出評價。
“滋味醇厚,火候也佳,這盤紅燒肉可做招牌。”
“這道栗子燒雞……”
戴纓提起一口氣:“如何?”
“叫人不忍罷筷。”
聽他如此高的評價,戴纓心里越發有了盼勁,替他倒上一杯酒水,又問:“另兩道菜呢?”
陸銘章飲過杯中酒,提筷再次細品:“這盤豆腐羹滑嫩可口,老少皆宜,正宜佐餐。”
“真的,莫不是為了哄我。”反饋太好,叫她懷疑他話的真實性。
陸銘章小心地舀了一勺豆腐,遞到她嘴邊:“你自己嘗嘗。”
端來的幾道菜動也未動,一看就是專為他而備的,料想她還未用晚飯,卻只顧叫他品嘗。
戴纓就著陸銘章的手,嘗了一口,咽了咽喉:“鮮嫩。”
這豆腐羹里加了肉末,蛋花,還有切碎的香菇丁以及一些鮮蔬。
陸銘章微笑道:“陳左的廚藝確實很好,越是這種家常小菜,越是招客,只是……”
“只是什么?”
“既然是家常小菜,價位得定好。”
戴纓深以為是。
陸銘章嘗過最后一道菜,說道:“你有好消息,我這兒也有個好消息。”說著,拿出一張文書,遞過去。
戴纓接到手里一看,歡喜不已:“酒水證?真的疏通下來了。”
“快用飯,一會兒飯菜涼了。”陸銘章催促道。
戴纓將蓋有官印的酒水證妥帖收到匣子里,這才回到桌邊開始用飯,用罷飯后,兩人又到園子里散步消食。
夜色如水,紗帳下,是一聲接一聲羞人的動靜。
戴纓懶懶地伸出手,抓住陸銘章撐在她身側的臂膀,薄薄的皮膚下是緊繃的肌理,昭示著他內斂的精力,她想不明白,這人看著不那么壯碩,怎么耐力這樣好呢。
她和他身上出了汗,汗水讓相貼的肌膚變得滑膩,抱在一起滑溜溜的,如同兩尾相依的魚。
他腰胯的動作沉穩而綿長,并不急切,反而更讓她難耐,他像是刻意放緩了這一切,有意拉長戰線,存心要讓她懸在云端,浮在浪里。
這悠長的研磨一點點地積累、彌漫,使溫潤的快樂周流全身,再一點點地鑿入她的最深處。
事畢,戴纓從枕下摩挲出一個細頸瓶,拔去瓶塞。
“做什么?”陸銘章問道。
戴纓一面抖動瓶身,一面說道:“我叫這邊的藥房配了些避子丸,問過了,說不傷身。”
一粒黃豆粒大小的藥丸已躺在她的手里,就要往口中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