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將軍府中,只有姜綰和鹿鶴堂有著明顯的矛盾。
因此當晚,吳嬤嬤對姜綰百般試探,儼然已經將她當做了真兇。
可隨著事態發展,下毒的內情漸漸暴露,竟然是宋麟動的手。
“此前在獄中,子豫曾提醒我提防宋麟,我一心利用他與宋鈺抗衡,卻沒想到,-->>他竟能對我下死手!”元老夫人憤恨道。
“這也是奴婢不明白的地方。”
吳嬤嬤不解。
“既然您知道是麟少爺下毒,那日為何要保下他,還告誡李大夫不要將他供出去?”
“事后也只讓他閉門反省,難道您要這么輕易放過他么?”
元老夫人咬了咬牙,嘆了口氣。
“子豫寵了他們母子多年,當年他鐵了心迎娶顧氏,連我的命令都敢違抗,何其固執?這些污糟事,等他回了府,自己處置吧!免得我下手重了,再落得埋怨。”
“你將那人看好了,等子豫回來,一并交給他。”
吳嬤嬤應了聲,遞了杯參茶過來。
“那東西…雖然幫您解了毒,身體的損傷卻要慢慢補救,還是莫要太勞心了。”
“如今茹姨娘那頭添了位小少爺,這是大喜的事,咱們將軍府又有后了!您要保養好身子,日后好好培養小少爺,麟少爺且不提,鈺少爺和您對著干,日后有他后悔的時候!這孩子來得正好,這是老天賜福將軍府呢!”
元老夫人聽著這番話,心中舒坦不少,潤了口茶:“不錯,大理寺那頭已經松了口,過幾日我去打點一番,看能不能將子豫保釋出來…”
忽然,屋外傳來一聲輕響。
元老夫人驟然收聲,警覺到:“誰在那里?”
丫鬟快步進門,答道:“是周夫人,早上請安后她沒離開,偷藏在咱們小廚房找糕點吃,剛剛才被廚娘哄出來。”
元老夫人隔窗一望,果然見周氏笑嘻嘻地朝院門口跑去,手中還裝著兩塊栗子糕,發髻亂蓬蓬的,一溜煙就沒了影。
吳嬤嬤感慨道:“夫人這個樣子,瞧著是好不了了。”
元老夫人收回目光:“隨她去吧。”
眼下要緊的,是盡快將宋子豫保釋出來。
大理寺明顯是站在將軍府這邊的,有大理寺卿的通融,想來此事不難。
元老夫人與大理寺搭上了線,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不想這日,卻突然得知了一個噩耗。
“不好了,老夫人!今日大理寺卿在早朝上因貪污被參了,陛下震怒,已經奪了他的職務,送去天牢了!”
“什么?”
元老夫人猛然站起身。
好端端的,大理寺卿怎么會出事?明明昨日他還承諾,若是計劃順利,眼見就能將宋子豫保釋出來了。
她白著臉問:“什么人參的他?”
“是京兆尹的賀大人。”
元老夫人一愣:“賀行云?”
難道太子殿下也插手了?
“正是。”報信的小廝道,“聽說賀大人搜集了他多年來貪污的罪證,證據都遞到御前了,其中…其中還包括月初的一筆,牽扯到了將軍交易虎符的案子,陛下說讓刑部嚴查到底。”
元老夫人眼前一黑,跌坐回了床上。
季嶸,又是季嶸!
這案子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了刑部手里。
吳嬤嬤嚇得不輕,拍著她的胸口為她順氣:“老夫人別急,要不要咱們去宮中,求求二皇…”
“不成!”
元老夫人搖了搖頭。
“你糊涂啊!連太子殿下都摻合進來了,明顯是皇子間在斗法,二皇子如今恐怕自身都難保,和我們撇清關系還來不及,不可能再管子豫的死活了!”
“那可怎么辦?”吳嬤嬤焦急,“太子是沖著二皇子來的,咱們將軍可不能給他們陪葬啊!”
“將軍府還要靠子豫撐著,他一定不能出事。”
元老夫人眸光發狠,望向了佛堂的位置。
“實在不行,只能…”
吳嬤嬤一驚:“不可啊,老夫人,您前幾日剛生了場病,如今身體正衰弱著,這也太冒險了!”
元老夫人沉聲:“季嶸為人如何,京中無人不知,斷不可能為我們所用!要讓他聽話,只能用我自己的辦法。”
她眸光陰冷。
“二十年前,我能對付得了季明令,如今,同樣也能擺平季嶸。”
憶起陳年往事,吳嬤嬤臉上浮現出驚懼,喃喃道:“可一旦被發現,可就是殺頭的死罪,將軍府的威名也保不住您…”
更何況,還有個姜綰在一旁盯著。
萬一被她看出端倪,連帶著舊事都會被一起捅出來,她可不會手下留情。
元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我有把握。”
“你去佛堂,將東西拿來,再告訴其他院,這幾日我身子不適,要臥床靜養,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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