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清冽的麥芽香氣，和一絲……
    若有似無的，獨屬于成熟女性的淡淡馨香。
    沉默。
    一種微妙的沉默在房間里蔓延。
    秦楓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看著她將冰涼的啤酒罐貼在自己那光潔如玉的臉頰上，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滿足的嘆息。
    那雙平日里總是蘊含著無盡威嚴與冰冷的眸子，此刻在酒精與疲憊的雙重作用下，竟是難得地，流露出幾分柔軟。
    良久。
    打破這份寧靜的，是武淮煙。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酒后的沙啞，卻依舊清冷動聽。
    “說實話。”
    “今天，我挺擔心的。”
    秦楓眉毛微微一挑。
    “擔心我？”
    “不。”
    武淮煙搖了搖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
    “是擔心你們。”
    她頓了頓，補充道。
    “擔心你，也擔心清歡。”
    秦楓聞，心中再次劃過一絲暖流。
    “刀鋒計劃的考核，標準時長是七天。”
    武淮煙的聲音，將秦楓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看著秦楓，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
    “我都做好了準備，在這里守上七天七夜。”
    “甚至連換班的人都已經安排好了。”
    “結果……”
    她輕輕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冰塊與罐壁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這才進去一天不到，就大搖大擺地出來了。”
    “怎么？”
    “考核失敗，被提前踢出來了？”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揶揄的笑意。
    秦楓聽了，啞然失笑。
    他拉過一張椅子，在武淮煙對面坐了下來。
    姿態，同樣放松。
    “算是吧。”
    他聳了聳肩，用一種云淡風輕的語氣說道。
    “幾個小時，就把里面的十個副本給全部通關了。”
    “最高難度。”
    “sss級超神評價。”
    “再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怪無聊的。”
    “所以，我就提前出來了。”
    “……”
    一番話說完。
    房間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冰箱壓縮機運轉時，發出的輕微嗡鳴聲，在證明著時間的流逝。
    武淮煙那慵懶晃動的長腿，停住了。
    她舉到唇邊的啤酒罐，也凝固在了半空中。
    那雙清冷的眸子，就那么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著秦楓。
    眼神里，沒有震驚，沒有駭然，沒有不可思議。
    什么都沒有。
    只有一種……
    古井無波的，平靜。
    秦楓反而有些驚訝了。
    他微微歪了歪頭。
    “小姨？”
    “你就……一點都不驚訝？”
    武淮煙的反應……
    未免也太平淡了些吧？
    聽到秦楓的疑問。
    武淮煙終于有了動作。
    她緩緩地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
    然后。
    她仰起頭。
    將剩下的小半罐黑啤，一飲而盡。
    “咕咚，咕咚。”
    那雪白的天鵝頸，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冰涼的液體，似乎讓她那因震驚而有些凝滯的思緒，重新開始運轉。
    “哈……”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空掉的啤酒罐隨手放在了茶幾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噠”聲。
    做完這一切。
    她才重新將目光投向秦楓。
    那張冰冷的俏臉上，終于，緩緩地，勾起了一抹無奈的，又帶著幾分寵溺的，苦笑。
    “驚訝？”
    她輕聲反問。
    “為什么要驚訝？”
    “秦楓，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如果每一次我都要驚訝的話……”
    “我怕是早就因為心肌過度收縮，猝死過去了。”
    “見怪不怪了。”
    她搖了搖頭，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
    驕傲。
    “或者說。”
    “我已經習慣了。”
    “現在，無論你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我都覺得。”
    “很正常。”
    這句話，她說得風輕云淡。
    但其中所蘊含的信息量，卻足以讓任何一個了解內情的人，感到頭皮發麻。
    秦楓愣住了。
    他看著武淮煙那張寫滿了“理所當然”的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武淮煙看著他這副難得一見的呆萌模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伸出一根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你是不是忘了？”
    “幾個月前，你剛剛覺醒職業那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