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
    她輕笑一聲，仿佛在回憶什么有趣的畫面。
    “自從上次，你處理了我多年的頑疾之后，那丫頭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啊，她嘴里除了修煉，就是修煉，要么就是念叨著怎么超過你這個年級第一。”
    “可現在呢？”
    “現在她有事沒事，就往我這兒跑。”
    武神韻模仿著女兒的語氣，惟妙惟肖地說道：
    “‘媽，你今天感覺怎么樣？那家伙的按摩技術，真的那么神嗎？會不會有后遺癥啊？’”
    “‘媽，那個秦楓，他平時都干些什么啊？是不是也天天板著個臉，跟個小老頭一樣？’”
    “‘媽，你說……他給那么多人按摩，會不會很累啊？他自己身體受得了嗎？’”
    武神韻每說一句，秦楓的眼角就抽動一下。
    他感覺自己的頭皮，又開始發麻了。
    武神韻說到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聲，清脆悅耳，充滿了愉悅。
    “你說說，這丫頭，是不是傻得可愛？”
    “明明自己想得要死，偏偏又拉不下臉來，只敢在我這兒旁敲側擊。”
    “我敢打賭，她現在心里，對你的好奇和感激，早就堆成山了。”
    “天天念叨你，好奇你在做什么，好奇你今天又給誰按摩了，好奇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那小模樣，嘖嘖……”
    武神韻搖了搖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里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簡直沒眼看。”
    秦楓：“……”
    他徹底啞然失笑了。
    真的，是那種控制不住，從心底里涌出來的笑意。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那個總是穿著一身利落的戰斗服，扎著高馬尾，眼神凌厲，渾身噼里啪啦閃爍著雷光，一不合就要跟他約戰天臺的傲嬌霸王花……
    武清歡。
    那個把他當成一生之敵，每次考試成績出來，都要用能殺死人的目光瞪他半天的年級第二。
    此刻，正抱著自己母親的胳膊，紅著眼睛，癟著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在那兒碎碎念。
    “他不理我了……”
    “媽，他好可惡啊……”
    那畫面……
    光是想一想，秦楓就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太詭異了！
    這簡直比邪教徒在城里開演唱會還要詭異！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武清歡嗎？
    這不就是……
    不就是傳說中的……
    發春？
    咳咳！
    秦楓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嗆了一下，趕緊喝了口茶壓驚。
    不行，這個詞不能用。
    太粗俗了。
    應該叫……情竇初開？少女懷春？
    對，就是這個！
    一想到武清歡那張總是寫著“老娘天下第一，你算老幾”的臉上，浮現出那種扭扭捏捏，患得患失的表情……
    秦楓就感覺一陣惡寒。
    同時，又覺得……
    有點好笑。
    甚至，還有那么一絲絲……微不可查的……
    小得意？
    原來那個處處跟我作對的死對頭，背地里是這個樣子的？
    原來你也有今天啊，武清歡！
    秦楓嘴角的笑意，再也無法掩飾。
    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武阿姨，您這么說，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武神韻放下茶杯，鳳眸含笑地看著他。
    “年輕人嘛，很正常。”
    “我們家清歡，雖然脾氣是沖了點，但心眼不壞，本質上，還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她就是……不太會表達。”
    “所以啊，晚上這頓飯，你可一定要來。”
    武神韻的語氣，變得無比真誠。
    “不止是為了感謝你。”
    “也是為了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能當面，好好地跟你說聲謝謝。”
    “解開這丫頭的心結，對她未來的修煉之路，有天大的好處。”
    “這，也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拜托你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楓還能說什么？
    他站起身，對著武神韻，鄭重地鞠了一躬。
    “武阿姨，您重了。”
    “舉手之勞而已。”
    “晚上，我一定到。”
    “好！”
    武神韻撫掌而笑，臉上的滿意，溢于表。
    “那就這么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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