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虞家難道再沒有人知道?”
虞川南很肯定道:“除了我,虞家的確沒有人知道。不僅僅是虞家,這世間恐怕也少有人知道。因為不管誰去見雍王,都是被迷暈了帶去的。我是因為身體特殊的緣故,他的迷藥沒有生效,才略知一二。”
趙慎知道雍王一貫謹慎,卻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
這確實意味著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不過趙慎絕不相信一個人能完全隱藏蹤跡。
尤其是雍王那樣一心圖謀大業的人,總不可能藏在暗處過清貧的日子。
正好這時,站在窗邊的紀云舒提醒道:“有人來了。”
虞川南一個人在主院,不可能真的沒有護衛值守。
應該是有固定的巡查時間,他們耽誤了這么長時間,也到時候了。
虞川南聞張口就想叫人,他是不可能活過今晚的,但只要驚動了外面的守衛,這兩個人也不可能逃離。
別院的這些護衛,對付頂尖高手都不成問題。
他要這兩個人為他陪葬。
誰知趙慎的手比他的嘴快,碎瓷劃破他的脖頸,他蓄勢待發的聲音最后變成了不成句的破碎呻吟。
趙慎牽起紀云舒的手就要往外跑,紀云舒看了看那癡癡看著虞川南尸體的女子道:“她怎么辦?”
那姑娘傷的太重,帶著她很難跑出去。
而一旦驚動的護衛,他們必定面臨一場血戰,這姑娘同樣難以保全。
紀云舒有些遲疑,他們若是就這么離開,這姑娘肯定活不過今晚。
外面已經隱隱有腳步聲傳來,那姑娘像是突然被驚醒一般,抬頭看向紀云舒。
她的臉上倒是沒有傷痕,看起來干凈清秀,沒有了剛剛的絕望,笑的像是解脫了一般。
她的聲音很輕:“今晚多謝兩位了,你們快走吧。這個人,是我殺的,跟你們沒有關系。”
紀云舒心中突然生出莫名的酸楚,她走過去一把拉住女孩子:“我們帶你離開。”
她才多大,就要經歷這些。
紀云舒覺得今日就是死,也不能將這姑娘留在這地獄一樣的地方。
那姑娘臉色蒼白,聲音虛弱卻急促:“我跟別人不一樣,她們只要被折磨一段時間,就會被喂狗。可我要一直承受這樣的折磨,兩年了,我不知道自己被喂了多少藥,放了多少血,我的身子已經被毀了,就算離開這里,也活不了了……”
只是說了這么一段話,她便氣喘吁吁。
看向紀云舒的目光滿是感激,她甚至笑了笑:“我是杭州知府的女兒,幫我告訴我爹娘,我沒有跟人私奔,沒有……做……讓家族……蒙羞的事。”
她的氣息越來越弱,眼中的神采也越來越淡,直到最后一個字說完,徹底沒了聲息。
原來在紀云舒沒有注意的時候,她悄悄地扯開了紀云舒給她包扎好的傷口。
她原本就失血過多,脖子以下跟個血人一樣。
紀云舒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護衛身上,就沒有發現。
在虞川南死后這么短的時間里,這個小姑娘已經想好了要替他們善后。
她死在虞川南的身前,手里緊緊攥著趙慎劃破虞川南脖子的那片碎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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