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對這話不置可否:“他也是人,為什么不會有感情?而且本就難逃一死,死后能為自己的孩子積點德,也沒什么不好。”
趙慎不覺得藺回雪有多喜歡岑晞,畢竟他從來沒有嘗試過為岑晞改變什么。
一直都走在一條注定不會有好下場的路上。
至于岑晞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一個意外。
紀云舒道:“也很不容易了,他住的地方是客棧,火藥爆炸,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為了這個,你難道能不放他離開?”
趙慎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逃過這次,下一次呢?這一次他在漠北一事無成,就算逃出一條命,雍王也不會放過他,他不過是做了最有利的選擇,不是你眼中的情圣。”
紀云舒:“我什么時候覺得他是情圣了?”
趙慎道:“我看你剛剛聽到他因為岑晞的話自盡,很感動。”
紀云舒瞥他一眼:“我不過是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為了岑晞讓步,有些驚訝。”
趙慎嗤笑:“權衡利弊的結果罷了,有什么好驚訝的。”
紀云舒捶他一拳:“人已經死了,他這死法也算磊落,你說他幾句好話能怎么樣?”
趙慎:“我若是沒記錯,上次他用百人性命威脅我,阻止我回武寧的時候,你還恨不得他去死。”
紀云舒:“此一時彼一時嘛,他那時候做的事情確實讓人恨不得他去死,可如今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對死人就沒必要惡相向了吧。”
趙慎點頭:“夫人說的是。”
紀云舒覺得他有些陰陽怪氣,但沒有證據。
只好轉了話題:“行了,人都死了,也沒什么好說的,咱們明日就回去嗎?”
趙慎道:“不著急,不是要看馬場嗎來都來了,該辦的事要辦好。”
“可你不著急回去嗎?”
藺回雪死了,跟漠北和談的事情大概就能提上日程了。
這件事已經拖了太久,紀云舒覺得還是盡快解決的好。
趙慎卻搖了搖頭:“現在該著急的不是我們。”
紀云舒轉念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漠北人折騰這么久,搖擺不定,確實應該再等等看。
“行吧,明日我跟錢淺去看馬場,這次我們總能找漠北多要點馬匹吧?”
趙慎輕聲笑了笑:“嗯,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他的笑聲就響在耳畔,低沉悅耳,紀云舒覺得心頭一麻,很想讓他別這么犯規。
又不想提醒他,過了片刻才道:“你幫我估摸一個漠北人能接受的數吧。我怕我獅子大開口,讓漠北人覺得和談不如跟我們死拼到底。”
趙慎又笑了:“好。”
這回沒等紀云舒回應,他便快速道:“時候不早了,快睡吧。明日還有事情要辦呢。”
他是知道紀云舒的習慣的,最愛睡懶覺,沒事的時候能睡到日上三竿。
可來這里是要辦事的,還有錢淺跟岑晞在,她總不好睡到太晚。
紀云舒心頭的大石放下了,困意又回來了,靠在趙慎懷中很快睡了過去。
即使如此,第二日她還是起晚了。
不過岑晞起的比她還晚。
錢淺也沒有打擾她倆,自己一大早起來騎馬去周邊看地了。
紀云舒聽到錢淺讓留的,暗罵自己不靠譜,竟然讓一個小姑娘獨自去辦事。
她正要用早膳,岑晞也起床過來了。
紀云舒看出岑晞有話要說,便邀請她一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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