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榜提示:第十層地獄無法容納更多厲鬼,是否消耗50萬功德值打開第十一層地獄?
趙福生稍加猶豫,仍拒絕了封神榜的建議。
她如今的功德值雖說足夠打開地獄,可武清郡的情況比她預想的危險得多,一旦消耗過半功德值開啟地獄,后面功德值缺少,極有可能給同行者帶來滅頂之災。
這些陰影無窮盡,第十層地獄無法將其完全容納,趙福生索性取出外援:
“許婆婆!”
她喊了一聲。
話音一落,一個嚴厲的婦人聲音響起:
“許婆婆來咯!”
深淵之內突然燃起沖天紅焰,許婆婆的身影從火光之中走出。
“……”
王之儀、蔣津山早前聽鎮魔司的其他人提過許婆婆的存在,但這是他們第一次目睹許婆婆現身,不由愣在原處。
許婆婆一出現,許馭開心的握緊了拳頭。
“這——”許婆婆顧不得與許馭寒暄,一眼就看到了地面那些墜入深淵的黑影,她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無語的神色:
“趙大人,你從哪里惹來這么一個大麻煩呢?”
“別管那么多,少春被鬼纏住了,你幫幫我的忙,將這些鬼禍引走。”趙福生道。
許婆婆嘆了口氣:
“早知道不跟你走了,留我在鬼宮里,清靜多了,一來就拉我干活——”
“福生,你別生氣,婆婆——”
許馭心性與小孩無異,沒有聽出二人之間的玩笑話,深怕趙福生將許婆婆的抱怨當真,正拉著趙福生的手想解釋,趙福生將她反手握住:
“別擔憂,許婆婆開玩笑呢。”
許婆婆本來有些無奈,但聽趙福生這樣一說,又露出笑容。
“還算你明事理,不過下回再有活,可不接了。”
她雖是抱怨著,卻干勁十足,伸手一撈腰側,一串懸掛在她腰間的八角鈴立時響了。
‘哐哐哐’,木鈴撞擊之間,鬼帝復蘇。
大量烈焰從許婆婆身上鉆涌而出,涌往武少春處,硬生生將串連著他的鬼藤斬斷了!
“我——”
武少春本來自我介紹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幾乎像是火燒屁股一樣,從那血紅的長凳上彈跳而起。
長凳上的血光復蘇,仿佛沒飲飽血的怪物,被許婆婆強行截斷的陰影蠕動著想要重新靠攏。
但武少春剛逃脫鬼手,哪里還敢停留,縱身一躍,飛快跳出了是非之地。
直到他跳離長凳丈余遠后,伍次平等人才驚醒回神,伍次平驚駭道:
“你、你們這是大逆不道啊——”
趙福生才不理他,轉而看向武少春:
“少春,你沒事吧?”
武少春驚魂未定撫摸自己胸口,聞又拍拍胳膊:
“大人,暫時沒事。”
他這樣一說,便證明先前厲鬼附身,應該給他造成了其他的傷害。
“我——”
武少春正接著往下說時,那股被許婆婆強行截斷的鬼影再度復蘇,這一次選中的人是蒯滿周:
“我叫蒯滿周,生于——”
小孩半點抵抗也沒有,便被卷往鬼凳之中。
她正襟端坐,雙手被陰影強行按在膝頭。
本來救了武少春的許婆婆一見此景愣住:
“這究竟是什么鬼東西?沒完沒了了?”
“我娘——”
這一會兒功夫,蒯滿周已經說到莊四娘子了。
莊四娘子的事牽涉到蒯良村的覆滅,也是小丫頭一生的轉折。
她此時并沒有準備好將內心的一切當著無數陌生人的面和盤托出,小孩的眼中流露出怨恨、憤怒的神色。
許婆婆再度出手。
火焰落地,燙燒得黑影‘滋滋’冒煙。
蒯滿周話音一頓,她掙扎著召喚出莊四娘子,接著地面開滿血紅的鬼花,鬼花所到之處,將意圖卷土重來的陰影阻住,蒯滿周趁機脫困,回到趙福生的身側。
萬安縣二人接連脫困,許婆婆環顧四周,這會兒她反應過來了:
“趙大人,我能力有限,只能幫到這里了,你人數太多,我可沒法每個都招呼。”
說完,身影重新退回深淵內,打算溜了。
但許婆婆的身影在消失前,她的聲音透過地獄傳來:
“將我家阿馭看住,可別看丟了。”
話音一落,許婆婆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孟婆道:
“許家姐姐嘴巴硬,但對大人可真信任了。”
趙福生將許馭、蒯滿周拉住,聞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許婆婆的出現只是一個小插曲,急促的打斷了兩場‘自白’,不過厲鬼不會怒,祭祀一旦開始,不獲取足夠的‘信息’絕不收手。
兩場收集新訊息被打斷,黑氣不多時卷土重來,拉住一個村民,將其引往紅凳處。
村民坐了下去。
黑氣幾乎要化為實質之物,形同瀝青一般,將他整個身體全部包裹住。
大量凝為液體一般的黑霧‘滴滴答答’順著村民身體往下流淌,將他與長凳融合,使其仿佛從凳子中長出,再難分彼此。
不多時的功夫,村民的臉部也被黑氣覆蓋,看不到眼睛、鼻孔,只留了一張說話的嘴:
“我叫鐘阿牛,一共已經輪回轉世7次了——”
村民木然開口。
黑氣分裂出千千萬萬細如絲縷的鬼線,鉆入他的耳朵、眼珠,在他大腦、身體內攪動,將他‘研究’得格外透徹。
這一幕對丁大同沖擊極大,大大的顛覆了他對‘輪回、長生’的認知,他臉上露出驚恐不知所措的神情,本能的看向了趙福生、看向了伍次平處。
伍次平的臉上露出絕望、駭然又厭惡至極的神情,一會兒功夫,這些表情都消失了,變成了麻木認命之色。
村民們像是早習慣了這種場景,沒有人露出害怕的神情,但是盡數雙拳緊握,渾身直抖。
這種身體的反應形同應激,遠比表情要生動得多。
那被祭祀選中的村民很快將他的生平述說完。
他的人生平平無奇,貧窮、苦難跟隨了他一生,從最初的一世到輪回轉生的數世,都周轉于貧困之家,掙扎求生存,一切乏善可陳,厲鬼好似從他身上再也吸不到新的‘養份’,很快將他放開了。
這瘦骨如柴的村民被鬼吸食后,身體的皮膚薄得如同一張浸滿了水的透明油脂,肋骨在臘黃的皮膚下清晰可見,他倒在原地半晌,像具一枯尸,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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