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不是說,暫時不要對那些羌氐之人動手嗎?”趙廣擦掌磨拳,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莫不是兄長要改變主意了?”
“嗨呀!”馮永氣得想打人,“那能一樣嗎?氐人主動來犯,自然是要把他們收拾妥帖,別的胡人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可要是我們現在主動對胡人動手,消息傳出去了,明年找誰收羊毛去?”
我說你們這些古人的思維能不能不要這么耿直?看到好處就想下手去搶,土匪嗎?就連諸葛老妖都是一副死要錢的模樣,連五百個人都不愿意給我……
一想起這個,馮永心里就滿是怨氣。
就不能好好想想可持續發展?直接弄死有啥意思?最大地挖掘出其潛在價值才是正理嘛!
真當你們是世界老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吧,上面那句話當我沒說,你們是世界老大,不,是世界大佬。
可是你們先動手搶人,那就會嚇著那些境外的胡人,消息傳了出去,明年收羊毛的時候,哪個敢過來跟你們交易?
先跟他們交易羊毛就不一樣了,讓他們得了好處,口碑就先建立起來了。后面再對境內的胡人動手,他們也不會覺得是專門針對胡人。
“那小弟,是不是還要再進城一趟?”
趙廣終于明白自己這回是蠢在哪里了,只敢小聲地問道。
“你說呢?”
馮永沒好氣地反問了一句。
“還有,漢中冶如今究竟是誰在主事,打聽清楚了嗎?”
當初說好的讓他來當漢中冶的主官,沒曾想,諸葛老妖最后竟然比想像中的大方一點,給了一個漢中典農官。
雖然吧,在許多人眼里,這個漢中典農官還不如漢中冶的監令來的有實惠,畢竟漢中冶掌握著制作八牛犁的權利呢。
可是還是那句話,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幾年后也就懂了。
再說了,老子好歹也是做過諸冶監的主官呢,如今又當上了這漢中典農官,按理說,這漢中冶他也一樣能嘮叨上兩句。
皇權強大的時候,皇帝的人自然是只由皇帝或者皇帝授權的人才能管。可是如今阿斗那個可憐娃子……算了吧。
所以馮永覺得自己也一樣可以在皇帝的家奴面前抖抖威風。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漢中冶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管理漢中的皇莊,給供皇室。
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如何讓皇莊盡快地有產出,讓千里之外的皇帝滿意?
現在錦城那邊是不能指望了,諸葛老妖連制作八牛犁的諸冶監都把持住了,阿斗想要點零花錢,估計就只能眼巴巴的指望漢中冶。
如今馮永已經把賺錢的門路送到皇后手中,就等著漢中冶配合。所以事先打聽好漢中冶的主事,看看將來用什么方法和他們打交道,也是一項準備工作。
“打聽清楚了,如今的漢中冶臨令,聽說正是那霍將軍的后人,霍紹先。”
“誰?哪個霍將軍?”
“就是兄長在那漢壽贊嘆的那個霍將軍啊。”
“霍戈?”
馮永猛然脫口而出。
“咦?兄長也知道此人?”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蜀漢后期,人材凋零,就那么幾個出彩的人物,我當然知道啦。
“他如何會來漢中當這監令?不是……”
正想說著不是正在南中當都督,這才突然想起霍戈幾十年后才會到南中呢。
阿斗這迷糊蛋,當年鐘會兵臨劍閣,霍戈要領南中之兵過來勤王,他竟然拒絕了,簡直是嫌安生日子過得太久了,非要嘗嘗國破家亡的滋味,簡直讓人無語。
“那霍紹先,原本是個什么官職?為何會來漢中做了監令?”
“霍紹先本是太子舍人,陛下登基后又得了謁者之位。后來陛下新置漢中冶,這就讓他當了監令。”
明白了,這霍戈看來是和阿斗一起玩到大的小伙伴,算是阿斗的心腹了。
至于為什么會讓霍戈來當這個漢中冶監令,撈錢這種事情,不叫自己的心腹來,叫丞相的心腹來嗎?
小算盤打得還不
錯,叭叭響。看來阿斗的夾袋里還是有人的嘛!
“二郎與他相熟嗎?”
“倒也不算熟,與我兄長倒是挺熟。”
官二代也是分層次的,像趙統,關興,張苞,霍戈這種的,都屬于官二代第一梯隊,被當作接班人來培養。
至于趙廣這種的,就看運氣。有能力出頭的,就出頭,沒能力出頭的,就讓他們混吃等死。
“此人性格如何?”
“這個倒是聽大兄提過。大兄曾稱贊那霍紹先為人穩重,才能出眾,卻又識大體,知進退,說自己大不如。”
趙統,當然不如霍戈。
不然以趙云對阿斗的恩情,趙統如果不是能力過于平庸,實在拿不出手,阿斗那老實人也不不至于讓他掛個閑職,混吃等死。
就連眼前這個二哈似的趙廣,都能被姜維看上,帶著去北伐,最后被委以斷后的重任。
所以說,趙廣至少在帶兵方面,還不算是丟了老趙家的臉。
而霍戈呢,就更牛了,都督南中,鎮守一方,成為封疆大吏。
“知進退就行。”
知進退,就說明不是古板人物,懂得變通。只要能幫漢中冶完成給阿斗撈錢的任務,想來他不會太過于死板。
馮永心里有數了,繼而又“嘖”了一聲,心里想著,也不知道如今關姬把事情辦得怎么樣了?皇后那邊說通了沒有?
這年頭,沒電話沒網絡,連個路都不好走,溝通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錦城那邊沒傳來消息之前,自己也就只能先干等著。
想了想,對著門外喊道:“阿梅,阿梅。”
阿梅進來,低頭行了個禮。
“幾位郎君今日都回來了,今日記得多準備一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