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也經不得這嚇。”
那人嗚咽了幾聲,張了張嘴想要將那事情說清楚,嘴里像是含了沙粒似的,那嘴角的血都滲出來了,依然說不清個所以然。
他突然點著一邊桌子上的紙,沈榕寧倒是看懂了他的意圖,命蘭蕊將那紙鋪平,放在此人的面前,又拿了筆,研了墨。
那人想要用兩只手抓筆,可惜抓不回來了,就合成手掌將那筆夾在兩只手的手掌中。
竟是就著面前的雪紙,一筆一畫地寫了起來。
這一寫不要緊,沈榕寧看了一會兒,頓時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面前跪著的人,高聲道。:“什么?你竟然是陳平三問的作者?”
“這……怎么可能?”
“陳平三問這不是王家長公子王昭的成名作嗎?怎么會是你寫的?”
如今王國公府的嫡長子王昭,也就是王皇后的外甥,剛剛在這一次的春闈被蕭澤點了狀元郎。
蕭澤點著王昭稱這是大齊千古,幫他贏得了極高的榮譽。
這篇文章講的是前朝先賢陳平,三問是借著先賢的嘴強調對當今時政的看法。
整篇文章下來,用筆精巧,辭藻平實有力,構思和文采都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并且點出了當今時政的弊端,三問既是責問,又有對未來非常獨到的見解。
這篇文章剛一出世,迅速在整個京城傳播開來,甚至一度出現了人人都想抄寫王昭的陳平三問,進而出現了京城紙貴的現象。
一時間王家的這位長公子被推到了人前,風頭無兩,甚至連帶著宮中的王皇后也重新被皇上喜歡,王家也是光宗耀祖。
沈榕寧眉頭狠狠皺了起來,當初對于王家出了這么個曠世奇才,她也感到分外詫異。
王昭之前在太學院讀書,一向表現平平,并不突出。
可沒想到一篇文章陳平三問出世,竟是將他的身份烘托的水漲船高。
即便是這一次科舉,在寫詩詞方面頗有些不足,可架不住陳平三問的名氣實在是太大。
蕭澤當下力排眾議,直接將他欽點為狀元。
就在前不久,蕭澤還親自舉辦了鹿鳴宴,邀請京城世家貴族為王昭慶賀。
故而即便是身居后宮的沈榕寧都聽說過這陳平三問,甚至還得了一份別人謄抄過來的文章。
她通體看完后,不禁暗自贊嘆王家果然是書香門。”
“若是別的,本宮倒也信了你,可這篇文章你若沒有真憑實據,在皇上面前隨意誣告當朝狀元郎,你可考慮過后果?”
沈榕寧如今固然對王家已經準備開刀,可也不至于蠢到隨便拿了一莫名其妙的人,構陷當今的狀元郎王昭。
不想那人竟是嘴巴里發出了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整個人趴在地上連連磕頭,那臉上的傷都崩開了,血都濺了出來。
一邊的小成子忙將他拽住:
“有什么冤屈盡管說,血都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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