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個月的時光很快的就過去了,所有人都感覺這一個月,起碼可以長壽四五年的時間。范閑也被他們帶的,真以為這一套廣播體操可以益壽延年了。
信息到來的時候,是月底的時間,已經到了深秋季節,每天監牢的門口都會有一系列的落葉被掃干凈。踩著樹葉發出的簌簌聲出現之后,范閑聽到這個腳步聲,知道來的人不簡單,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才慢慢的站了起來。等待迎接著什么。
進來的人果不其然,是司理理。
范閑走了出來,看著司理理,微微一笑,司理理也同樣報以微笑,“日子過得怎么樣?”
“托你的福,相當的不錯。”范閑笑著帶領司理理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這個房間四周都是布簾,也算是有一定的隱蔽性了,不過范閑并沒有將布簾拉下來,免得那些人又對自己的事跡開始幻想。
“西錘邊關來信了。”司理理說道,“你要走了。”
“籌碼是什么?”范閑很想弄清楚在北齊人和慶國人的眼里,自己的價值到底是多少。
“如你所愿,執行死刑,然后慶國和齊國各自兵退三十里。”司理理說著,拿出了一份密函。
范閑將密函打開,這才明白。
第一次交鋒,雙方糧草禁斷,但是畢竟是大哥幫小弟出頭,所以小弟在此時支援大哥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雙方進駐城池之內開始修整。
明顯吐蕃這一邊過的日子要比突厥部族的好很多,當修養完畢的慶國大軍出現的時候,北齊仍然沒有做好準備,二皇子直接揮軍北上將吐蕃部族的人,全部安在了城池之中,圍繞著城池開始了三天三夜的圍剿。
可是無論二皇子怎么使勁,這城池就如同銅墻鐵壁一般無法露出破綻,根本沒有一絲可以進入的渠道,甚至二皇子向城中的河水投毒都沒有辦法解決。
此時北齊的另一支增員大軍率兩萬趕到,直接攻打了吐蕃城池,從背后殺了一個回馬槍,讓二皇子背腹受敵,遭到雙面夾擊。
前后的兵力全部部署,等到上杉虎明白的時候,已經帶兵殺出,硬生生將這五萬大軍,逼入了絕境,堵在了楓華谷之中。
楓華谷地處絕境,前可入,后不可退,那是山崖之道,只有西胡人知道如何從后路出去。
所以二皇子集結了全部的兵力死守在了楓華谷之中,上杉虎也不可能直接進去將二皇子殺了,這地方不要說上杉虎,就算是突厥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一個奇葩地方。
易守難攻,縱橫交錯。
此時的他們陷入了焦灼,這才提出了談判,而談判的條件,就是雙方和談退兵二十里,慶國的條件,是交出范閑。
這一切都在范閑的思考之中,也是范閑的預料到的。
二皇子打不過上杉虎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如此也沒有人會責怪他,而且這個是慶國的二皇子,血脈尊貴,所以逼迫北齊和談條件的并不是二皇子,而是此時北齊交界處,集結的十萬大軍。
浩浩蕩蕩,威武霸氣!
秋天的楓葉劃著慵懶得弧度從天上婉轉而下,飄到了半空之中,接著落在了行駛的馬車之上,范閑和曲涵還有小青、蘇文茂悠然的坐在馬車之中,于振子駕著馬車,和王啟年并排而坐且二人就初升的太陽廣播體操的擴胸運動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這一路就是要直接進入西陲邊關的,而北齊押運范閑的人正是錦衣衛的上京城副指揮使同知大人。
想來同知也知道范閑在刑部大牢下方的陣仗,也沒有多約束他們這幫人,而是將帶來了將近百名錦衣衛全部放在了范閑這支車馬隊伍的周遭,沒有給他一丁點能夠逃竄的機會,至少同知是這么以為的。
范閑看著蘇文茂,他打量了一番,這才問道,“在六處待了多久?”
因為經歷過滕子京的事情,所以范閑對于突然出現的監察院殺手都會有一些警惕,這段時間范閑并沒有直接搭理這個人,而是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從而得出一些結論,信陽假傳監察院密令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能抓到一次,范閑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第二次,畢竟現在的監察院之中,也不是徹徹底底干凈的,能夠再次滲透進來一個鄧子越也好,其他人也好,防人之心不可無,范閑從沒有過掉以輕心。
“有七八年了。”蘇文茂說道,“當年我被影子大人收到麾下之后,在京都城做了一年半的暗探,然后就到了六處,進入了監察院的下院。”
說到下院之后,范閑就知道,起碼蘇文茂這個人,真的是六處的人。
下院是監察院非常機密的一個機構,他的隱秘程度和監察院一處的檔案室差不了多少,范閑也是在進入監察院一年多以后才知道了這個地方,下院并不在監察院之中,而是在一個更加隱蔽的郊外。
“在下院進行暗殺的訓練之后,一年半之前從下院出來,繼續歸分到了六處。”蘇文茂解釋道。
范閑點了點頭,這才靠實了蘇文茂的真實可靠的信息,既然人不是假的,那就該問事兒了,范閑掂量了一下,這才問道,“是影子讓你來的?”
“是的。”蘇文茂回答道,“我是跟隨影子大人去往滄州的,那時候我負責的就是您的安全,奇襲小隊就是我帶的,當時您從下方進入繡玉堂地下的時候,影子大人就讓奇襲小隊跟隨您的步伐進入,之后我們就一直在暗中保護您的安全,一直到最后出去,我們才收官。”
“所以這一次劫獄,也是影子的意思?”范閑問道。
“是的。”蘇文茂說道,“根據大人被捕入獄之后的信息,影子大人給我密信傳了指令,我本就是一路護送大人到達北齊的,到達上京城之后,我們本要收拾回到慶國,也就是這個節骨眼上收到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