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然走到楊士伍身邊,壓低聲音,語氣帶著不滿:“大伯,你怎么把這個沈晚帶回來了?你不是說要把她打發走嗎?”
楊士伍沒好氣地低聲斥道:“你以為我不想讓她走?現在是人家自己不愿意走了,非要當面問個清楚,討個說法,我能有什么辦法?”
楊景然磨了磨牙,轉頭怒氣沖沖地質問沈晚:“沈晚,你現在是什么意思?死皮賴臉地待在我大伯辦公室不走,想訛人是不是?”
“難道一開始不是楊校長派人把我叫到辦公室來?現在我來了又要我死皮賴臉,楊校長,你怎么看?”
楊士伍又拿起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隨后猛地一巴掌打在楊景然的后腦勺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厲聲喝道:“你閉嘴!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給我老實待著!”
楊景然被打懵了,捂著頭,一臉憤憤不平地瞪了沈晚一眼,卻也不敢再吭聲,只能憋屈地退到一邊。
楊士伍轉過身,臉上立刻堆起歉意的笑容,對著沈晚連連躬身:“沈同志,實在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是我管教無方,讓這個混賬東西沖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沈晚神色淡然:“楊校長,道歉的話先不急。不如我們先說說,今天中午在食堂,這位楊景然同志先是語輕佻,接著動手動腳。這件事,您看該怎么處理?”
楊士伍一聽就明白了,沈晚這是要追究到底,討個明確的態度和處理結果。
他連忙轉頭對楊景然吼道:“聽見沒有!你個混賬東西!還不快過來給沈同志鄭重道歉!”
楊景然梗著脖子,滿臉不服:“我今天被她潑了一身菜湯,弄得那么狼狽!我給她道什么歉啊!”
楊士伍氣得臉色鐵青,指著他罵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先去招惹人家,人家能潑你嗎?趕緊道歉!不然我立刻打電話讓你爸來把你領回去!”
想到父母特地拜托楊士伍,讓他來這個培訓班鍍層金,混個資歷,要是就這樣被灰頭土臉地趕回去了,還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零花錢肯定也得泡湯,楊景然頓時有點慫了。
他不情不愿地揉了揉后腦勺,聲音含混地嘟囔道:“……對不起。”
楊士伍對他這態度極其不滿:“大點聲!沒吃飯啊!跟誰道歉呢,看著沈同志說!”
“對不起!”楊景然猛地抬起頭,幾乎是吼了出來,臉上因為羞憤而漲得通紅。
道完歉,他忍不住又梗著脖子,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問道:“可以了吧,沈老師?”
楊士伍聽見侄子總算乖乖道歉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氣:“沈同志,你看,這不懂事的孩子也認識到錯誤了。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不如我現在就親自送你們離開吧?也省得耽誤你們時間。”
沈晚卻好整以暇地往后靠了靠,并沒有起身的意思:“不用麻煩楊校長了。我就在這兒等著我丈夫來接我。”
聽到沈晚那個團長丈夫要來,楊士伍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更加緊張起來。
他可不想把事情鬧到軍方的人面前,連忙擺手道:“哎喲,這怎么好意思勞煩您愛人親自跑一趟呢!這點小事,我親自派人開車,一定把您安安穩穩地送回去!”
沈晚沒有接話。
楊士伍還想再勸說幾句,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心中暗罵一聲,不知道誰這么沒眼色,偏偏這個時候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