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發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聞為難地搓了搓手:“同志,咱們這是部隊理發室,只提供基礎發型服務,沒有燙發設備啊……”
蘇琴杉失望地撇撇嘴:“那算了。”
她對著鏡子撥弄著自己的長發,”給我修個層次吧,發尾要打薄,但不能剪短。”
理發師松了口氣,拿起剪刀開始工作。
這下等候區只剩下周鳳英和顧戰兩人。
顧戰低聲道:“我替琴杉向你道歉,她說話沒輕沒重的。”
周鳳英看著男人憨厚的面容,恍惚間想起去年冬天,她回部隊探親時,路面結冰太滑,不慎崴了腳,當時就是這個男人,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一路狂奔到醫院。
從那以后,這個看似粗獷實則溫柔的男人,就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
她原以為這只是感激之情,特地回京市待了半年,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每當夜深人靜,腦海里總會浮現他的身影。
更巧的是,當時家里也想把顧戰介紹給她,她看似矜持地答應下來,甚至打算提前結束工作趕回來,沒想到等到的卻是他結婚的消息。
“沒事,”周鳳英收回思緒,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既然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吧,我看蘇同志很喜歡你。”
周鳳英雖然笑著,但顧戰總覺得她眼底藏著說不出的憂傷,心里也跟著悶悶的。
他剛想開口再說點什么,蘇琴杉突然喊他:“阿戰,你過來看看,這個理發師給我剪的好不好看?”
顧戰輕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蘇琴杉正對著鏡子里的他笑靨如花,顧戰說:“挺好看的。”
”那就行,”蘇琴杉滿意地撥弄著發梢,”我還怕他把我的頭發剪壞呢。”
等霍小川剪完頭發,沈晚也坐了下來。她對著鏡子端詳片刻,對理發師說:“麻煩幫我把發尾修齊,劉海稍微打薄一點,要這種自然的空氣感。”
她用手指比劃著,”兩側的頭發可以稍微剪出些層次,但不要太碎。”
她是按照現代的審美說的,但是理發師都聽懂了,連連點頭:“沒問題。”
沈晚解開發繩的瞬間,烏黑柔順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理發室的燈光下泛著綢緞般的光澤,發絲間還飄散著淡淡的香氣。
連蘇琴杉都看得嫉妒不已,這賤人,為什么哪哪都這么完美?身材窈窕、五官精致,連頭發絲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根根分明又柔亮順滑。
沈晚的頭發長,修剪的時間自然也久一些。
這期間,周鳳英的短發已經修剪完畢。
她問:“同志,多少錢?”
理發師抖了抖圍布:“一塊錢。”
周鳳英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一塊紙幣,放在柜臺上:“正好。”
顧戰也替蘇琴杉問道:“我們這邊多少錢?”
理發師一邊給沈晚修剪發梢,一邊答道:“女同志長發一塊二,小孩子三毛。”
”嫂子,我幫你和小川付了哈。”
顧戰掏出錢放在桌子上。
沈晚連忙拒絕:“不用了,我帶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