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璘!你一個從五品芝麻官,也敢扣押我錢家的人?我勸你識相的,趕緊放人!否則,明日你這頂烏紗帽,就得換人來戴!”
盧璘走到營門前,目光平靜地掃過錢通,又掃過他身后那百余名家丁,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錢管事這是要造反?”
“光天化日,聚眾圍攻軍營,你可知,這是什么罪?”
一句話,讓錢通心頭一凜。
強闖軍營的后果,他當然知道。
但嘴上依舊強硬:“造反?笑話!我只是來接我家掌柜回府!你無故扣押良民,才是違法亂紀!”
“良民?”
盧璘冷笑一聲。
“克扣軍糧,中飽私囊,這就是你錢家的良民?”
“錢富現在是戴罪之身,本官有權審問。至于你....”
盧璘目光如刀,寒聲道:“聚眾沖擊軍營,本官同樣有權,將你一并拿下!”
錢通臉色驟變,心中暗罵這姓盧的果然不好對付,表面上卻依舊冷哼。
“盧璘,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戴罪的貶官,也敢在涼州城撒野?我告訴你,擼了你的官,不過是肅王殿下一句話的事!”
此一出,營內的新軍士卒們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
不少人剛剛挺起的胸膛,又垮了下去,默默低下頭。
肅王的名頭,在涼州城,比天子還好用。
盧璘聞,卻突然輕笑一聲。
笑得極為燦爛。
“那你去試試。”
“等我這官被擼了,你再說這話。”
說著,盧璘語氣一頓,目光陡然變得銳利。
“只要我盧璘一天是這新軍教習使,就得履行一日的職責!”
“怎么,你們錢家,敢強闖兵營不成?”
錢通被盧璘這股悍不畏死的氣勢震住,心中翻江倒海。
這姓盧的是個瘋子嗎?
他難道真以為,肅王會為了他一個貶官,得罪錢家?
可錢通同樣清楚,真要下令強闖,那就是授人以柄,是把刀遞到了對方手上。
到那時,別說錢家,就是肅王都保不住他!
錢通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盧大人好大的官威。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等著,看你這官帽,能戴多久!”
“錢管事放心。”
盧璘神色不變,淡淡道,“本官既然敢抓錢富,自然是有證據。若他真是清白,本官自會放人,也算是還你們豐谷行一個清白。”
錢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掩飾過去,冷哼一聲。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錢富知道的太多,絕不能讓他落在盧璘手里。
明天一早,就去肅王府!
錢家每年孝敬那么多銀子,就不信肅王殿下會坐視不管!
說完,猛地一揮手,轉身便走。
“走!”
百余名家丁緊隨其后。
營門前的火把光芒漸漸遠去,嘈雜的營地,重新陷入寂靜。
許久,李虎等人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所有士卒看向盧璘的目光,都變了。
“盧大人,不愧是本朝第一例六首狀元!屬下佩服!”李虎上前一步,抱拳躬身。
盧璘聞,擺了擺手:“現在還不是松懈的時候。錢家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幾天,恐怕會更加兇險。”
轉過身,看向營地深處關押錢富屋子。
“李虎,把錢富看緊了,絕不能讓他出任何意外。”
“屬下明白!”李虎鄭重點頭,但臉上憂色不減,猶豫道:“大人,錢家勢大,背后又有肅王撐腰,咱們....”
“肅王的態度,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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