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聲大笑中,錢富看著盧璘的模樣,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腦門。
“哦,你就是那個從京城貶下來的罪臣盧璘吧?”
“怎么?一個戴罪的犯官,也敢管我豐谷行的事了?”
此一出,周圍士卒們頓時發出一陣竊竊私語。
這就是我們新來的教習使。
怎么這么沖動?
得罪了豐谷行,回頭連這點糙米都沒了,誰來管大家吃飯?
盧璘依舊面無波瀾。
沒有再與錢富廢話半句。
眾人注視下,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
“奉天子密令,西北新軍教習使盧璘,代天子巡查西北軍務!”
“克扣軍糧者....”
頓了頓,目光直刺錢富。
“斬!”
錢富臉上狂笑還沒來得及收回,表情瞬間凝固。
一雙眼招子死死地盯著盧璘手中的玉佩,看到玉佩背面那四個鐵畫銀鉤的篆字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先!斬!后!奏!
四個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燙得錢富雙眼刺痛。
“這....這不可能....”
錢富嘴唇哆嗦著,說話都語無倫次。
“你....你不是罪臣嗎.....怎么會....”
盧璘一步步走向糧車,每一步踏下,給錢富的壓力就越大。
“罪臣?”
盧璘走到了車前,看著在車上站不穩的錢富。
“我是罪臣不假。”
“但陛下給了我先斬后奏的權力。”
“你說,我該不該斬你?”
“撲通!”
錢富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肥胖的身體,從糧車上滾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顧不上疼痛,手腳并用地爬到盧璘腳下,瘋狂地磕頭。
“大人饒命!盧大人饒命啊!”
“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饒了小人一條狗命!”
周圍的士卒們,此刻已經徹底驚呆了。
一個個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代天子巡查!
先斬后奏!
那以后的日子,豈不是有盼頭了?
士卒中,有幾位面容堅毅的人,目光灼灼地望著盧璘。
盧璘沒有理會腳下磕頭如搗蒜的錢富,轉身看向一旁同樣目瞪口呆的李虎。
“李虎。”
“在!小人在!”李虎一個激靈,連忙躬身應道。
“把他押下去,嚴加看管。”
盧璘聲音冰冷。
“查!查清豐谷行這三個月來,克扣了多少軍糧,貪墨了多少餉銀,所有的賬目,一份不少,全都給我呈上來!”
“是!”李虎挺直了腰桿,大聲應命。
說完后,盧璘環視全營。
目光所及之處,士卒不自覺地低下頭,不敢對視。
“從今日起,新軍軍紀,由我來定!”
“但凡有令不行,有禁不止,貪墨糧餉,欺壓同袍者....”
“殺無赦!”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