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樓嘴唇動動。
那些憋在心口的話,好像說不出來了。
因為許染說的很有道理。
她欠他什么。
她什么都不欠他的。
他要報仇,對象是許染的父親。
不是許染。
要欠,也一直都是他欠他的。
明明,他的父親是因為許染的父親而死。
他們蕭家也是因為許染的有父親沒的。
所以,他來報仇了。
如今,許染的父親沒了,許氏也沒了。
他感覺他們是可以扯平了。
但是,怎么處處都感覺是他欠著許染。
這么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那是因為許染還沒有因為許氏覆滅,而向他報仇。
“說不出來了?”
許染用力甩開了他,側過身,冷眼斜視他,“從今往后,你我恩斷義絕!”
說完,她拉著喬熹走。
許西樓卻她身后喊了一聲,“你爸的死真的跟我沒有關系。”
許染回頭,眼神如冰,“重要嗎?”
只是三個字,她已經邁步進了電梯。
重要嗎?
在許染的心里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她父親的死跟他沒有關系,也改變不了他竊取許家,覆滅許家的真相。
許染回到病房,坐到床上,雙臂就環抱住她的腿。
她的臉貼在胳膊上,瞅著喬熹,苦澀一笑,“你說我是不是傻啊?剛剛還想著跑去問他,那一瞬間,還想著這些事情是林梅干的,跟他沒有關系。”
“不單是你,連我也這么恍惚了,所以,你別這么想自己的,是他的錯,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許染的眼淚突然就掉下來了,低喃了一句:“許家沒了……”
喬熹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傻啊,怎么會沒有,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許家啊。”
“說是這么說,可是我的家真的沒了,在大火中燒成了一片灰燼。”
那是她從小長大的家。
沒了。
許氏也沒有了。
都沒了。
她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
她努力賺錢,拼命長大,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把許氏從許西樓手里搶回來。
然而,她才剛剛開始行動,就掉進許西樓母子的陷阱,稀里糊涂地被他們撈走了那么大一筆錢。
許染感覺自己的心都痛得麻木了。
“別怕,可以重建,染染,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你的ds還在,你隨時都可以再重新成立一個許氏。”
“但不是曾經的那個了……曾經的那個沒了……”
許染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喬熹沒幫她擦眼淚,也沒給她遞紙巾。
哭是一種發泄,倘若給她遞了紙巾,會讓她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來。
喬熹就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許染流淚,直到她的眼淚快沒有的時候,喬熹才給他遞了紙巾。
許染擦眼淚的時候,喬熹問:“孩子的事,我上次來醫院的時候,幫你跟醫院這邊溝通了,讓他們保密,我花了一筆錢,把你懷孕的病歷資料刪掉了。”
“謝謝。”
她也不想讓許西樓知道,孩子是她的,跟許西樓毛的關系都沒有,她看著喬熹說:“我想出院。”
“醫生說你還沒到完全康復的時間。”
“我轉院吧,我不想跟他住在同一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