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是禍,總需親眼見過方能知曉!”
    是陷阱,便及時抽身。
    是機緣,便絕不能錯過!
    計議已定,兩位圣人不再遲疑。
 &nbs-->>p;  周身寂滅佛光微微流轉,遮掩了自身天機與氣息,一步踏出,身形已悄然融入虛空,沿著那冥冥中的感應,直往那金蟬所在之地遁去。
    他們的速度并不快,神念如同細密的羅網,沿途細細掃過虛空,警惕著任何可能存在的埋伏與窺探。
    越是前行,那股師徒之間的感應便越是清晰。
    甚至能隱約感知到一股純凈、靈動、卻又帶著幾分懵懂彷徨的氣息,正在一片荒古山林間徘徊。
    那氣息與西方教義隱隱相合,透著一種天生的慧根與佛性。
    準提心中那點疑慮不禁稍稍淡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真正的意動。
    若真能收此佳徒
    正思忖間,前方景象豁然開朗。
    只見一片云霧繚繞、靈氣氤氳的山谷之中,一株巨大的菩提古樹擎天而立,枝葉婆娑,散發著寧靜悟道的氣息。
    樹下,一只通體猶如黃金鑄就、背生六翼、眼眸清澈靈動的金蟬,正仰著頭,似在聆聽菩提葉沙沙作響的道音,神情專注而安寧。
    它周身氣息純凈無瑕,竟已有太乙金仙的修為,更難得的是道基扎實,靈光內蘊,毫無戾氣,仿佛天生便是為了悟道而生。
    好一個鐘天地之靈秀的異獸!
    準提與接引于虛空之中顯出身形,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嘆與滿意。
    此等資質心性,簡直是為他西方教量身定做的弟子!
    那金蟬似被突然出現的兩人驚動,六翼微微一振,警惕地看來。
    但感受到準提身上那與自己隱隱共鳴的牽引之力,以及二人周身那祥和寧靜、并無惡意的圣人氣韻,眼中的警惕又緩緩散去,化為一絲好奇。
    準提壓下心中激動,面上露出溫和慈悲之色,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
    “小友莫怕。”
    “吾乃西方教準提道人,感應到與你有段師徒之緣,特來尋你。”
    金蟬歪了歪頭,清澈的眼眸打量著準提,似乎本能地感到親近,振翅飛起,繞著他飛了一圈,發出細微卻悅耳的鳴叫。
    接引道人亦開口道:
    “你天生慧根,道基純凈,與此地菩提古樹亦有緣法,合該入我西方教下,修習無上正覺大道,未來成就不可限量,亦可助你脫離量劫之苦。”
    金蟬聞,飛舞的速度慢了下來,落在菩提樹一根枝杈上,似在思索。
    它靈智已開,自然知曉眼前二人乃洪荒頂尖的大能,更知量劫兇險,能得圣人庇護,乃是天大的機緣。
    更何況,那種源自血脈深處的牽引做不得假。
    沉默片刻,它終于點了點頭,發出清脆的鳴叫,算是應允。
    準提大喜,臉上笑容更盛:
    “善!大善!此后,你便是我準提的親傳弟子!”
    他并指如劍,一點蘊含著西方教精義與部分大道感悟的靈光,緩緩渡向金蟬額間。
    “此乃入門之基,助你明心見性。”
    金蟬并未抗拒,任由那靈光沒入體內,周身頓時綻放出柔和的金色光暈,氣息愈發圓融通透,對西方教義的感悟瞬間加深了數層。
    它歡快地振了振翅膀,飛到準提肩頭,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接引道人見狀,一直緊繃的心神也稍稍放松,撫須微笑。
    看來,此番或許真是西方教否極泰來之兆?
    不過接引也并未完全放下戒心。
    他目光在那乖巧立于準提肩頭的金蟬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深處仍有一絲揮之不去的疑慮。
    這機緣來得太巧,太突兀,由不得他不深思。
    “師弟,”
    接引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你先行帶它回須彌山,以八寶功德池水為其洗滌塵俗,穩固靈臺,再傳基礎經文,觀其心性反應,但切記,莫要急于傳授核心大法。”
    他頓了頓,看向準提,語氣凝重:
    “吾心中總覺此事并非表面這般簡單。”
    “量劫之中,萬事皆有可能為虛妄陷阱。”
    “吾這便親往金鰲島一行,將此事告知通天教主與孔宣道友,聽聽他二人見解。”
    聽聞此話,準提臉上喜色稍斂,重重點頭:
    “師兄所慮甚是。”
    “此子雖看似良才美質,然出現時機著實詭異,確需謹慎。”
    “吾這便回山,一切待師兄歸來再議。”
    他們雖為天道圣人,享天道位格,卻深知如今局勢波譎云詭。
    天道本身狀態成謎,鴻鈞道祖更是深不可測。
    若一步踏錯,西方教這點剛剛復蘇的苗頭恐將再次傾覆,甚至他們自身也可能徹底淪為天道傀儡,萬劫不復。
    與人道、地道和金鰲島相比,他們西方教的根基實在太過脆弱,由不得他們不萬事小心,如履薄冰。
    當下,準提不再遲疑,大袖一卷,一道祥和佛光籠罩住肩頭好奇張望的金蟬,一步踏出,身形已融入虛空,朝著西方須彌山方向遁去。
    接引道人目送師弟離去,直至其氣息徹底消失于感應之中,方才緩緩收回目光。
    他望向東方那氣象萬千、劫氣與蓬勃生機交織的金鰲島方向。
    隨后他深吸一口氣,一步踏出,腳下十二品功德金蓮虛影一閃而逝,身形已無聲無息地跨越無盡山河,直往東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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