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崔家。
書房。
“爹,這活閻王的代打服務簡直太猛了,這一萬兩,能得陛下如此夸贊,簡直值了!”
縱然是到了深夜,崔星河臉上的激動還未褪去,他看向一旁坐著的崔健,聲音充滿了興奮。
崔健聽完,也震驚不已。
“陛下一國之君,當真如此夸贊你?并且還說了,要想成就一番偉業,前路艱難,但幸好有你?”
“爹,這還能有假?”
崔星河昂首挺胸,直接道,“孩兒親耳所聽,這策陛下那是相當滿意,您就等著看吧,明日金鑾殿上,便是孩兒再次揚名立萬之時,假以時日,孩兒說不定真能為相!”
“到時,這所花的銀子,全都值了!”
崔星河面帶激動,眼中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光。
他有活閻王代打,當不懼世間一切之敵!
陳平算個毛?
只要他崔星河有足夠的銀子,一樣碾壓!
崔健本來也十分興奮,但總感覺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妙,他有些憂心的道。
“星河,揚名是天大的好事,為父也為你感到高興,可也千萬不要因此喪失了理智,為父總覺得,這事情透著一股蹊蹺!”
“蹊蹺?”
崔星河眉頭一挑,看向了崔健。
崔健開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從推恩令到這鄉紳之策,怎么這高陽每每都能拿出這等直指核心,狠辣異常的毒計?”
“而且,這全都被你趕上了,這……未免太過巧合了些,為父怕這里面有我們不知道的坑啊!”
崔星河聞,卻只是哈哈一笑,他開口道,“爹,您是怕那活閻王坑了我,但孩兒豈是那些胸無半點墨的紈绔,孩兒比那山里的猴子都精!”
“您所說的,孩兒早就想過了。”
崔星河一臉自信的道,“父親大人,您可別忘了,無論是推恩令,還是這鄉紳之策,這都是孩兒主動去找的他!”
“孩兒承認,活閻王智謀無雙,算計驚人,可他再能算計,難道還能未卜先知,算到我會何時去,為何事去?”
“除非……”
崔星河說到這,先是頓了頓,接著自已都覺得荒謬的笑了起來,“除非是陛下與他聯手,故意設局引我入彀,但可怎么可能,陛下是何等身份,又為何要坑我呢?”
“陛下的動機何在?”
崔星河越說越覺得自已的邏輯無懈可擊,“并且,這鄉紳之計是陛下找的,可這推恩令,卻只是因為孩兒要揚名,這才找去的解憂閣!”
“爹,您就放心吧,只要陛下沒有提前知曉這兩計,只要這計策名義上是我提出的,就算將來高陽自已說出來,這獻策之功,也是我崔星河的!”
“更何況,那活閻王壓根沒有重返朝堂之心,否則何必決裂?”
崔健聽完,也覺得極有道理。
但他很快苦笑的道,“這一條鞭法的確夠狠,是要天下鄉紳豪強的命,可我崔家,在地方上,亦是豪強之列啊!”
“你這一條鞭法若行,我崔家名下那些未曾完全登記在冊的田畝,每年要多繳多少賦稅?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更何況,如今家中為了你,先買那幅藝術畫,又找活閻王代打,可謂是開銷巨大……”
他崔健一生,從未為銀錢如此發愁過,但這短短一年內,尤其是最近,真是愁得頭發都白了幾撮。
崔星河聞,也知崔健的壓力。
他握住崔健的手,開口道,“爹,咱們目光要放長遠!”
“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點損失,與陛下的信任,與未來的權勢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抓住圣心,穩住人設,他日位列三公,還怕沒有銀子嗎?縱然孩兒不會撈,到時找活閻王請教一番,那也必定能撈的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