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種……種地?”
趙日天徹底傻眼了。
他好歹也是個從五品的武官,雖然是個虛職,但讓他來干農活?
這跟他想象的學本事、建功立業,名揚天下,似乎不太一樣啊!
雖說都說士農工商,農排第二,但長安城內的世家紈绔,誰能瞧得起種地的?
顯然。
趙日天也深受此觀念影響。
高陽將趙日天的猶豫看在眼里,一雙眸子極為深邃,他淡淡的道:“怎么?不愿意?若是不愿,那便算了。”
趙日天看著高陽平靜的眼神,又想起祖父的期盼和盧家那邊的眼色,他把心一橫,咬牙道。
“高兄,我信你,你說這東西是無價之寶,那它就一定是無價之寶!”
“區區種地,我趙日天干了!”
說著,趙日天竟真的卷起袖子,走到一旁的老農身邊,有模學樣地開始觀察記錄溫度。
那認真的架勢,雖然笨拙,卻透著一股決心。
看著趙日天在老農的指導下開始忙碌,高陽不由得一臉欣慰。
楚青鸞眉頭一挑,不禁在高陽的身邊輕聲道:“夫君,你這份禮,送得可真是夠厚重的。”
上官婉兒也點頭道:“若紅薯真如夫君所,畝產數十石,那參與培育者,必是青史留名,恩澤萬民!”
“趙小公爺若能堅持下來,這份資歷,足以讓他擺脫虎父犬子之名,在朝在野,站穩腳跟。”
“甚至,整個趙家都將因此受益!”
高陽笑了笑,目光悠遠:“功勞于我,已無大用,分一些出去,也并非壞事。”
“趙日天此人,本質不壞,那天送我的海狗丸,品質極好,既他有心振作,那為夫幫他一把,何樂而不為?總好過他一直被那盧家之女看不起,憋憋屈屈地過日子。”
兩女聞,皆是頷首。
高陽也親自看了一會兒紅薯的狀態,與一眾老農聊了聊。
剛喝口水的功夫。
陳勝便從外面快步走來,稟報道:“大公子,崔大人帶著面具,就在解憂閣外,他想見您。”
高陽聞,眉頭一挑。
“哦?崔狀元又來了?”
“這么些時日不來,本公子還真是甚是想念啊,走,回去看看,可不能讓崔狀元久等了!”
他朝趙日天說了一聲:“日天兄,你便先在此研究吧,我還有個老朋友要見,就先走了。”
“好!”
趙日天應了一聲。
他看著眼前的暖棚,忽然感覺還挺有趣的。
楚青鸞與上官婉兒看著高陽瞬間變的熱情洋溢的臉,不由得相視一笑,心中齊齊為崔星河默哀了一瞬。
解憂閣。
二樓。
“崔兄!許久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
高陽笑容滿面,十分熱情地迎了上去。
崔星河一把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有些生無可戀的臉。
“聽說崔兄日前獻上推恩令,震動朝野,如今已是名滿天下的毒士,真是可喜可賀!”
崔星河看著高陽那燦爛的笑容,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中一陣蛋疼。
他此刻才知道。
什么叫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他這些日子,可謂是水深火熱。
推恩令一出,他崔星河的名字是響徹朝野了,極為威風,但同時也成了無數宗室勛貴、乃至一些同僚的眼中釘。
每日上朝,都感覺后背涼颼颼的。
每日下朝,都不敢走小路,生怕哪個犄角旮沓忽然鉆出一批刀斧手要砍死他。
崔星河深吸一口氣,拱了拱手,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高相謬贊了,星河愧不敢當。今日冒昧來訪,實在是……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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