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盧璘還有心思開玩笑,李氏的擔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她本就是個嘴碎的性子,心才剛安定下來,那張嘴就又開始閑不住了。
剛放下筷子,就忍不住抱怨:
“你說這圣上也是,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不能讓我兒子安安心心考個試嗎?”
“怎么偏偏趕在明年,又整出這么多幺蛾子。”
換做平時,盧厚肯定不敢讓李氏在背后議論圣上。
可這會兒是在自己家里,又剛聽了科舉的難處,心里也跟著堵得慌。
再加上心里一直對圣上只賞賜自家婆娘,沒賞賜自己有些不平衡。
盧厚也難得地附和了一句:
“圣上這事,辦得是有些擰不清。”
“就說賞賜這事吧。”
“咱們在京都的時候,他不賞。”
“偏偏等咱們千里迢迢地回了清河縣,才把圣旨送來。”
“再說了,賞你一個三品誥命夫人算怎么回事?”
“我作為一家之主,半點賞賜沒有,真是”
盧厚話還沒說完,李氏嘖嘖嘖地笑了起來,給了盧厚一個大大的白眼。
“喲,還怪上圣上了?”
“說來說去,不就是沒給你賞賜,心里不舒坦了?”
“小心眼。”
她轉頭對著盧璘,一副告狀的語氣。
“璘哥兒,你瞧瞧。”
“你爹這人,可會記事了。”
“這事啊,他指定得在心里念叨好幾年,你信不信?”
鄭寧一直豎著耳朵聽著,聽到這里,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瞬間就沉了下去。
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著跳了一下。
“哼!”
小女娃冷哼一聲,目光直直地望向盧厚。
“就你也想當三品榮祿大夫?”
“做夢去吧!”
說完,直接從椅子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地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飯桌上,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盧家眾人。
盧厚也傻眼了,舉著筷子,愣在原地。
“我我這是哪句話說錯了?”
盧璘則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
轉過頭,笑了笑,輕聲安撫自家老爹:
“爹,沒事。”
“這丫頭應該是和圣上沾親帶故。”
“以后,別當著她的面嘀咕圣上就成了。”
盧厚聽了這話,這才恍然大悟,悶悶地點了點頭,沒再吭聲。
翌日。
盧璘剛結束晨練,院門就被人推開了。
少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身上背著行囊,一副要出遠門的打扮。
盧璘看著少爺這身行頭,有些意外。
“你這是去哪?”
少爺一看到盧璘,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璘哥兒,你才剛回來,我就要走了,我舍不得你啊。”
中氣十足一嗓子,把屋里的人都給喊了出來。
準備去鋪子開張的盧厚,早早起來收拾的李氏,還有上了年齡覺少的夫子,連帶著剛起身的小石頭和鄭寧,都好奇地探出頭來。
院子里一下子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