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見狀差點笑出聲來。
還能把璘哥兒騙到京都再殺,哪有這般多此一舉的事。
少爺耐著性子,壓低聲音解釋道:“嬸子,那可是圣旨,代表的是當今圣上,金口玉,天下人都聽著呢,怎么可能多此一舉!”
“肯定是璘哥兒的冤屈,圣上已經知道了!”
府衙之內。
高公公宣完旨,見盧璘依舊跪在地上,笑著開口:
“盧公子,還不起身接旨?”
盧璘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緩緩起身。
接旨的時候,盧璘已經想明白了。
應該是夫子和王師伯在京都的謀劃起作用了,徹底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只是還沒想通,洗清了嫌疑為何還要入宮面圣?
難不成是夫子和師伯在圣上面前夸得太猛了不成?
盧璘一邊納悶,一邊上前從高公公手里接過圣旨。
即便是知道自己應該是沒事了,但出于謹慎,袖中古籍中的才氣,依舊保持著灌注,隨時可以激發。
一旁的周硯聽完旨意后,腦袋里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直到盧璘接旨,他才猛地驚醒,接著一股寒意沖上天靈蓋,冷汗瞬間浸透了官袍。
完了。
柳閣老這是真的逆風翻盤了。
而且聽這圣旨的態度,何止是翻盤,簡直是化險為夷,連帶著盧璘這種無關緊要的棋子都雞犬升天,被圣上召見。
周硯的腦子飛速轉動。
柳閣老翻盤,就意味著楊閣老再進一步的希望破滅。
意味著晉陽黨這一次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
更可怕的是,以柳閣老在朝中的勢力,接下來必然會開始清算。
自己這個沖在最前面的排頭兵,絕對是首當其沖!
烏紗帽難保是小,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自己并非晉陽府的籍貫,到了關鍵時刻,楊閣老那派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棄車保帥!
不行!
必須想辦法自救!
可柳閣老此事之后,地位穩如泰山,誰能救自己?
周硯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名字浮現,宴大人,對,宴大人一定能救自己。
高公公將圣旨交到盧璘手中后,想到來之前圣上的交代,不敢耽誤,開口道:
“盧公子,事不宜遲,圣上交代的事情耽擱不得。”
“咱們這就動身吧。”
盧璘點了點頭,轉身走到爹娘面前,看著兩人依舊擔憂的眼神,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爹,娘,沒事了,不用擔心了。”
“這次的謀逆一事,應該是真相大白了。”
李氏哪里聽得進去,死死抓著兒子的手,不肯松開。
“璘哥兒,娘心里還是飄的,哪放心得下啊!”
“而且京都那么遠”
“要不,我和你爹跟著你一起去吧?”
李氏擔心璘哥兒拒絕,又急忙找了個借口:
“文廟街的宅子和鋪子都賣了,咱們也沒地方住,總不能一直住柳府,打擾夫人。”
盧璘也知道,宅子和鋪子都只是娘親的借口。
說到底,還是放心不下自己。
點了點頭,也罷,帶著爹娘一起去京都,也無妨。
轉過頭,對高公公開口詢問道:“高公公,情況特殊,不知可否讓我帶上父母一同前往京都?”
高公公聞樂了,差點笑出了聲。
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著帶著爹娘去面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