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都讓開!”
“我兒子是冤枉的!”
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人群騷動起來。
盧厚和李氏拼了命地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少爺也滿臉焦急地緊隨其后。
當看到被押在堂上兒子一副滿臉憔悴,身披枷鎖鐐銬的樣子。
悲痛欲絕的李氏眼前一黑,幾乎要昏死過去。
好在一旁的盧厚及時伸出手,一把扶助了她。
可盧厚也好不到哪去,突聞噩耗,本就滿心擔憂,一看到璘哥兒的這幅憔悴的不成人形的樣子。
盧厚頓時雙眼通紅,心如刀絞。
“璘哥……”少爺低聲喊了一句,眼中也滿是焦急。
他們本在柳府的別院里耐心等著,突然聽到下人傳來璘哥兒要被公開審判的事。
這才不顧一切地趕了過來。
怎么會這樣?
爺爺呢?夫子呢?
他們不是說十拿九穩,璘哥兒肯定不會有事的嗎?
怎么會走到公堂問斬這一步!
聽到呼喊聲,盧璘的身子一頓,轉過頭來。
一眼看到李氏哭成這幅模樣,鼻子一酸,差點就按捺不住。
還好一階段修身附帶的神通明心見性即時生效,才讓盧璘冷靜下來。
不行。
和官家正面對抗是最后一步棋,現在還沒有到這一步。
一旦自己有任何過激的舉動,便會立刻坐實罪名,正中某些人的下懷。
到那時,不是謀逆也成了謀逆。
說實話,哪怕一直被關在臨安府監牢,盧璘心里一直有底的。
一方面知道自己什么情況,反詩不過是恰巧卷入了朝堂傾軋。
哪怕被定了罪名,以大夏讀書人的特權,也是有翻盤的機會。
另一方面,王師伯在離京前,曾給盧璘留了后手,足以讓他從臨安府內安全脫身。
可走,畢竟是下下之策。
一旦逃走,謀逆的罪名便再也難以洗刷。
自己的身家性命固然保全了,但也相當于自絕于大夏讀書人體系。
連帶著爹娘后半生的安穩,還有夫子與柳閣老的名聲都再難挽回。
所以,事情還沒到最后一步之前,只能相信夫子,相信王師伯了。
盧璘的目光越過人群,眼神鎮定地和少爺對視了一眼。
他微微動了動下巴,示意少爺先安撫好爹娘。
被盧璘的情緒感染,少爺心稍稍安定,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意思。
他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情緒幾乎崩潰的盧厚與李氏。
這時,高堂之上,傳來一聲一聲驚堂木的巨響。
“砰!”
主位上,周硯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盧璘身上,冷聲開口道:
“案犯盧璘,于臨安府府試之中,罔顧圣恩,公然寫下反詩《滿江紅》,字字句句,包藏禍心,其心可誅!”
“證據確鑿,罪無可赦!”
“本官宣判,盧璘謀逆罪名成立!”
“依大夏律,剝奪其童生身份,所有功名一并廢除!”
李氏聞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也撐不住,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當家的!”
盧厚手忙腳亂地抱住昏死過去的李氏。
同時,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高堂上的周硯,口中狂呼:
“冤枉啊!官老爺!我兒子是冤枉的!”
“求求官老爺放我們一家三口一條活路吧!”
“璘哥兒從小就是個好孩子,怎么可能謀逆啊!求官老爺明察啊!”
周硯心堅如鐵,對盧厚的哭喊置若罔聞。
手中的驚堂木再一次狠狠地拍下:
“來人!”
“將死囚盧璘,押入死牢!”
“擇日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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