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食客們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更別說李氏了。
不過,她還以為是家里又鬧了什么雞毛蒜皮的矛盾,惹得爹娘不高興了。
李氏連忙拉過一旁的妯娌三嬸,準備低聲問個究竟。
這時,大伯率先開口,拉著一張臉,沉聲道:
“老二,我看今天這生意,要不就先別做了。”
“有點事,得跟你說說。”
盧厚聞,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行,等送走這幾位客官,我立馬就打烊。”
一旁的三叔尖著嗓子叫了起來:“還等什么啊!”
“再等,咱們一家子的腦袋都要掉光了!”
李氏臉色一變:“掉腦袋?”
“他三叔,你胡說什么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說完,李氏轉頭望向一家之主盧老爺。
盧老爺子則疲憊地擺了擺手,眼神示意大兒子來解釋。
大伯走到案桌前,瞅了眼周圍,聲音壓得很低:
“老二,你家兒子,在府城被抓了。”
“罪名是……謀逆。”
“咱們這一大家子,都要掉腦袋啊!”
謀逆二字一出,盧厚臉上的憨厚笑容,瞬間凝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老大,你胡說什么呢?璘哥兒怎么可能謀逆,他才多大啊!”
李氏也不信,只當是他大伯又在動什么歪腦筋。
畢竟大伯在李氏這里可沒什么好印象,滿滿的前科。
指不定這次又是打的什么歪主意想騙錢。
她放下手里的碗筷,擦了擦手,瞥了一眼大伯:
“他大伯又從哪兒聽來的渾話?”
“這次又要花多少錢才能擺平啊?說個數,我跟你二哥湊湊。”
話里話外的譏諷,讓大伯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將自己在府試院門外看到的那一幕,又仔仔細細地復述了一遍。
從衙役出現,到說出謀逆二字,再到盧璘被帶走,每一個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
“……事情就是這樣,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大伯一臉沉痛地看著盧厚和李氏。
“爹娘,三弟三弟妹,我們連夜從村里趕來,就是為了這事。”
“總不能咱們一大家子都璘哥兒連累,一起掉腦袋吧?爹娘都這么大年紀了,苦了一輩子,臨老了還要遭這個罪。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去縣衙跟你們二房一家徹底斷絕關系!”
這話一出,盧厚和李氏才猛地轉頭,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盧老爺子。
盧老爺子緊閉著雙眼,不敢看二房兩口子,緩緩地點了點頭。
盧厚見狀,整個人都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李氏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盧老爺,見到盧老爺的反應,李氏眼淚奪眶而出,無聲滑落。
一想到璘哥兒被抓進大牢,更是眼前一黑,整個人險些栽倒在地。
大伯見狀,嘆了口氣,一副以大局為重的口吻繼續開口: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撇清關系,這樣才不會牽連到咱們一大家子。”
“老二,你也不希望咱爹娘這么大年紀了,還被你兒子牽連吧?”
大娘立刻尖著嗓子附和:
“是啊,他二叔!總不能你兒子犯了謀逆大罪,還讓我們這一大家子人跟著掉腦袋吧!”
“我們可什么都沒干!”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流淚的李氏,突然止住了哭聲。
她猛地抬起手,用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臉。
“璘哥兒不會謀逆!”
“我兒子什么品性,我清楚,他絕不會干那種事!”
“這一定是冤案!一定是有人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