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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學子們涌入城中,朝著圣院方向而去時。
城門處,兩道身影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正是沈夫子與他師兄。
沈夫子望著眼前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景象,忍不住感慨。
“臨安府從廢墟中重建,不過百年光景,竟又是一片繁華。”
師兄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復雜神色,卻沒有開口。
沈夫子并未注意到師兄的異樣,他心里還惦記著璘哥兒的事。
“師兄,你對這位新任學政魏長青,了解多少?”
“當真如傳那般,是靠著阿諛奉承,才得了宴居的青睞,被下放到此地?”
沈夫子問這話主要是想確認,魏長青對于神童的看法。
清河縣之前包裝了許多神童事跡的事,他從柳老爺口中略知一二。
可這些神童都沒有下文了。
以至于沈夫子對魏長青的判斷有些拿不準。
落魄書生聞冷笑一聲:“你就是個榆木腦袋,這臨安府學政能靠溜須拍馬就能擔任的?”
“這什么地方?黎氏的龍興之地,會放一個酒囊飯袋來?”
一省學政,權柄滔天,尤其是在大夏。
大夏共有三京二十七府,臨安府的地位,僅在三京之下,于其余府城之中,穩居前列。
這里,更是大夏皇室的龍興之地。
當年太祖皇帝,便是在此地與前朝劃江而治,僵持數年,最終才奠定了大夏的萬里江山。
魏長青能以新科狀元的身份,直接被任命為臨安府學政。
光靠宴居的關系,怎么可能做到。
“不要小看了魏長青。”
“此人,跟宴居那老匹夫,可不一定是一條心。”
沈夫子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師兄卻笑而不語,默默的灌了口酒,懶洋洋地調侃:
“你一個致仕的老頭子,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難不成,還指望著起復?”
沈夫子被他一句話噎住,半天說不出話來,默默嘆了口氣。
我為璘哥兒打探消息,不行嗎?
柳拱那老匹夫看著就不是宴居的對手,八成要不了多久就得致仕回鄉。
到時候,給柳家,給老匹夫出這口惡氣的,說不定還得看我這弟子。
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我親手扳倒了宴居?
想到這里,沈夫子竟忍不住樂了起來。
師兄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傻樂,眼神古怪,還以為師弟犯了癔癥。
“行了,咱們就在此分道揚鑣吧。”
“接下來的事,沒什么好看的。”
“我好不容易來一趟臨安府,得自己找點樂子去。”
沈夫子聞皺起了眉頭。
“師兄,你還沒放下啊?”
“當年的花魁,如今怕是早已年老色衰,你又何必執著,還不如隨我去圣院看看。”
師兄聞,又是一聲冷笑。
“你懂個屁。”
“沒有花魁能永遠十八,但永遠有十八歲的花魁。”
“你這木頭,懂什么叫樂趣?”
“圣院那地方,一群老古董,有什么好看的,我想去,隨時都能去。”
沈夫子一臉無奈,只能看著師兄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匯入人流,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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