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對這花豹的一撲,剛剛著地一滾躲避過去的陳牧,卻是絲毫不慌,他在翻滾的同時就已拎起了鐵叉,這時只提著鐵叉,向上一挺一刺。嗤!
劣質的鐵叉,在他的一挺一刺之下,直接刺入了那頭花豹的胸膛!與此同時,陳牧整個人也是一下子站直身體,以鐵叉頂住花豹的身軀,然后猛然發力,向前一送。“吼!”花豹齜牙咧嘴,發出一聲咆哮嘶吼,身軀被陳牧一下子頂出去,落地之后一個翻身,就鉆入叢林之中,往遠處逃去。但陳牧剛才那一叉,已是精準的刺穿了它的胸膛,刺穿了它的要害,此時逃走不過是最后的垂死掙扎,果然只逃竄出幾步,便一頭栽倒在地,四肢開始抽搐。搖搖頭,
陳牧提起鋼叉走了過去,看著這頭逐漸咽氣的花豹,他拿出了一柄還算鋒利的匕首,開始切割起花豹的身體,將一副完整的花豹皮剝了下來。這段時間他雖然一直住在山里,但曾經往山上走的時候,看過遠處的景象,在遠山的地方隱約有一片城鎮在,一副完整的花豹皮,想必是值點錢的,能換到一些口糧。……“喲,是裘哥兒,這是打到好獵物了啊,我瞧瞧,霍,好一張豹皮,這豹子恐怕體格不小吧,裘哥兒能一個人拿下,這手段可真是厲害。”“那是,這幾十里地,論起獵戶,裘哥兒那可都是這個。”“裘哥兒,我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改明兒我找人張羅張羅,替你說個媒,找個媳婦?你這一身打獵的本事,從你爹那學下來,可別斷了傳啊。”陳牧來到了距離他住處大約十余里外的一處鎮上。鎮上的人似乎都認識他。從鎮上的人口中,他大概知道,這獵戶名叫裘牧,在附近都算是小有名氣,因為是獵戶中少數的獨行客,一般在這青城山的范圍內,獵戶都是兩三人才敢深入。畢竟山中不止有豺狼花豹,更還有猛虎大蟲,那種東西就不是等閑獵戶能一人解決的了,哪怕兩三個有經驗的獵戶結伴,一個不慎也可能會有危險。對于這些‘熟人’的招呼,陳牧只神態隨和的一一回應,在鎮上將捕獵的收獲換成需求的糧食物資之后,便一路回返,回到了自己在山上的住處,繼續晨起昏歇,參悟歲月。如此。春去秋來,不知不覺就是近十個年頭。山下那青城鎮上,人們對陳牧的稱呼,也漸漸的從‘裘哥兒’變成了‘裘爺’。裘爺,鼎鼎大名的獵頭,方圓百里無人不知,曾孤身一人在青城山深處,殺過猛虎,殺
過黑瞎子,還曾遭遇狼群,將二十余頭野狼組成的狼群生生殺散,親手獵殺了足足八頭!
“裘爺。”一個穿著長衫的人,帶著兩個仆從,來到山上,到了陳牧居住的小屋外,沖著屋子里呼喚了一聲:“裘爺,在下李友德,特來求購一張上等的虎皮……”吱呀。木門被推開。陳牧從門中走出,他身形瘦削,但一雙眸子卻透出攝人心神的光,道:“要買虎皮?買去做什么?”“是這樣,城里的劉四爺半個月后正是四十大壽,我打算送一副上等的虎皮去祝壽……聽說裘爺這里就有,若是裘爺你肯出這幅虎皮,我在劉四爺那里替你美幾句,說不定劉四爺一高興,就能賜個一官半職,到時候去城里做老爺,不比在這山上痛快?”李友德笑瞇瞇的沖著陳牧說道。“城里劉四爺?”陳牧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繼而輕哼了一聲,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不賣!”他雖然很少下山走動,但偶爾去鎮上,聽說過城里有個什么劉四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雖然他沒興趣去管這些世俗之事,但虎皮找到他這里,那自得看他的心情。“……呃。”李友德吃了個閉門羹,頓時臉色就陰沉下去。他冷哼一聲,甩手就帶著兩個仆從下山去了,路上越想越氣,冷哼道:“裘爺?呸,不過是個窮酸獵戶罷了,也敢在老子面前擺譜,還敢對劉四爺不敬,找死!”半月后。陳牧進山打獵,深入山林。當夜他居住的小屋失火,烈火熊熊燃燒,待他用鋼叉挑著一頭鹿回來時,看到的是一地廢墟,廢墟中所有東西都被燒盡,唯獨少了一副虎皮,不見任何痕跡。“……”陳牧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燒成灰燼的屋子。他知道這大概是誰所為,心中并無什么怒火,仍然很是平靜,他在意的始終只有歲月之道,只是一晃這十余年過去,他對于歲月道的領悟一直都沒有多少。“歲月,什么是歲月?”“是讓我超然于世,不問紅塵,還是要隨心所欲,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陳牧搖了搖頭。旋即提起手中的鋼叉,將那頭獵捕到的梅花鹿丟下,悄然離開了山上。數日后。一件震驚百里的事情發生,消息傳至山下鎮上時,令整個小鎮都炸開了鍋。居住在青城山上的獵頭裘爺,手提鋼叉,赴城里劉四爺的壽宴,當宴奪走一副虎皮,以一副鋼叉血洗壽宴,當場刺死劉四爺,打殺二十余家仆,殺出一條血路后,不知去向!
城中一片混亂,大量的差役官兵,成片成片的搜查,劉家不僅調動了官府,通緝裘爺,甚至還在黑道上下了裘爺的懸賞,匯報準確消息便能得二十兩銀子,能拿到裘爺的腦袋,則能得一百兩,活捉其人更是可得三百兩賞銀!鎮上也是為之炸鍋,雖然對劉四爺萬分痛恨,對裘爺的作為拍手稱快,但仍然有些人悄悄的奔走四方,尋覓裘爺的蹤跡。終于。有人找到了。裘爺并未去任何地方,而只是披著虎皮,手提鋼叉,坐在山上那燒成廢墟的屋房前。找到的人,卻不敢上前動手,只悄悄的將消息傳遞回去,爾后不到半個時辰,大量的官兵和家奴手提刀槍棍棒上山,浩浩蕩蕩數百人,將坐在廢墟中的裘爺團團圍住。“大膽裘牧,以下犯上,殺了劉府衙,官兵已至,還不束手就擒!”有家奴大聲呼喝,手提棍棒,卻并不敢上前。只見裘爺端坐于廢墟中,面對呼喝毫無反應,面對數百官兵亦是毫無動作。諸多官兵,數以百計,此時面對裘爺一人,卻皆感到壓力重重,這畢竟是手提鋼叉,一人敢殺數十人的兇人,幾十年難得一遇,哪怕重重圍住,也沒人敢貿然動手。一時間。眾多官兵只手握兵器,小心翼翼的上前。裘爺直至官兵的長槍都遞到了近前,卻仍然端坐不動,長刀架在脖子上,依舊毫無動作,終于有人大膽近前試探,發現這位一通殺戮,震驚百里的兇人,已沒有了聲息。“死……死了?!”有人面面相覷。裘爺的事跡就這樣戛然而止,但他的故事卻在整個青城山傳播開來,百里之地無人不知,成了許多人茶后閑談時,津津樂道的一樁故事,這個名字也隨著故事流傳甚廣,甚至許多年后,還被人編成了‘裘爺怒殺劉四爺’的一場戲碼。但最終,隨著王朝變幻,世事更迭,這一切還是歸于沉寂,煙消云散。歲月是什么?
高遠的穹天之上,陳牧的視線俯瞰著這一切,心中仍然還是這個念頭,旋即他視線一個變幻,意識再次被拉入到眼前的世界之中。這一次卻不再是孤單獵戶,而是生在富貴人家,蘇醒之時不過是嬰孩。陳牧隱約之間明白了,這次系統面板,應該是讓他處在了一個不斷輪回的狀態,要從這種世俗凡人的輪回中,明悟出歲月大道的真諦,繼而真正的入道。“那就繼續吧。”陳牧也不在意,將之前的一切拋在腦后,投入了新的輪回之中,繼續參悟歲月大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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