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陳牧孤身一人,在百萬青龍軍中橫沖直撞,所到之處無論將校兵卒,盡皆望風披靡,破碎的青龍鎧甲,血肉混合著龍鱗四處飛濺,仿若正在赤手屠青龍!此刻的陳牧甚至都不曾施展什么招式,也不曾調動元罡內勁,僅僅憑借純粹的肉身體魄,就令整個青龍軍一片片的崩潰。甚至。若不是北天關的玄天陣法以及青龍軍的囚天陣勢,鎮壓了天地,甚至虛空都要在陳牧這般肆意橫沖之下,一片片的支離破碎!
此時此刻,陳牧肆意屠戮,一路橫行,但整個青龍軍雖人皆驚駭,可在陣勢席卷之下,卻無一人退縮,縱然是底層兵卒,也是手持兵刃,吶喊嘶吼,一路沖殺。“殺!”又一名洗髓境的宗師人物,手持一面泛著靈光的巨大盾牌橫壓而來,那盾牌之上布滿著密密麻麻的青龍逆鱗,猶如刀削,給人一種無可撼動的感覺。砰!
陳牧隨意一記橫踢,這一記鞭腿踢出時甚至都化作殘影,連空氣都形成了肉眼可見的扭曲,并爆發出震耳欲聾般的爆鳴。這些世俗武夫施展的尋常拳腳招式,在如今的陳牧手底展露出來,那確是一招一式皆具備莫大威能,這一腳踢出,正中那一面巨大的青龍盾牌,令這面足有數丈之巨的青龍盾轟然一震,好似雷鳴一般爆響。背后持盾的那名洗髓宗師,連同七八名五臟六腑境的校尉統領,皆是身形為之一震,只覺得一股沛然無可抵擋的巨力,生生碾碎了青龍盾的靈力,透過盾牌撞擊而來,幾名五臟六腑境的校尉統領皆是身形一震之下,直接就炸成了一片片血肉,四處橫飛。而那名洗髓宗師也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無法按住盾牌,被那青龍盾裹挾著向后橫飛,沿途一連撞翻了數百位青龍軍士卒,將數十人拋飛上天!
“盾軍壓上!矛軍退后!莫要讓他沖殺出去!”有宗師層次的總兵厲聲大喝,在混亂之中不斷指揮著青龍軍陣。霎時間數十面巨大的盾牌匯聚成型,從四面八方圍堵而來,透過盾牌更是有一根根青龍長矛破空飛出,襲向陳牧,要將陳牧貫穿。可陳牧面對這些長矛,根本不閃不避,任由長矛落在身軀之上,卻是連一絲白印都無法留下,只聽見一片火花四濺般的金鐵交鳴。唰!
他整個人身影一閃,就來到一片盾牌之側,隨意的一拳向下壓去,只聽見空氣扭曲,猶如驚雷一般嗡鳴炸響,十余面盾牌匯聚成的盾墻,一下子就從中央向內凹陷,繼而轟然崩塌下去,一下子不知道壓死了多少軍卒。緊接著陳牧又是反手一記掌印落下,狀若神龍擺尾,深深烙印在身側的盾墻之上,將那盾墻也是打的支離破碎,一下子崩飛出去,沿途炸飛了數百兵卒。百萬鍛骨境的青龍軍卒,身披青龍重鎧,在陳牧樸素隨意的拳腳之下,每一擊都有數以百計的兵卒橫飛,有數十上百的兵卒當場斃命,甚至都沒有直接接觸到陳牧的拳勁,僅僅只是被橫飛過來的余波掠過,就被活生生的透過鎧甲震斃當場!多年不曾這般揮灑拳腳的陳牧,這一次算是舒展了一番筋骨,不過望見那前赴后繼,仍然還在不斷涌來的青龍軍卒,他眼眸中終于泛起一絲漠然。“稍稍有些無趣了。”他并非什么嗜殺之人,如此肆意屠戮,與一些凡俗軍卒相斗,也體會不到什么愉悅,雖說縱然屠盡這百萬青龍軍卒,他心中也不會有什么動搖,但這些百戰精銳,更適合去鎮守邊關,而不是像這般毫無意義的死在他的手底。當下陳牧又是一擊,掃飛數百軍卒校尉之后,將目光投向遠處,一尊高聳的大旗,那是青龍軍的戰旗,亦是青龍軍的軍陣陣心之所在,是青龍軍主帥所處之地!
陳牧早年在玉州之時,也曾隨軍同行,也曾詳細了解過軍陣的手段,他很清楚似這般軍陣,只要主帥不倒,那么縱然死上再多的兵卒,整軍也不會潰散。但。只要主帥一亡,整個軍陣立刻就會分崩離析!似青龍軍這樣的百戰精銳,或許主帥戰死之后,還能有副將接手,但對陳牧來說也并不重要,總歸是一個接一個的滅殺過去,直至殺到群龍無首,徹底崩潰!“……來了!”遠處青龍軍陣的后方,青龍軍帥旗之所在,主帥涂山注意到陳牧的目光向這邊望來,頓時也是眸光一凝,沉聲開口。匯集個人偉力于一身的蓋世武者,想要憑孤身之力殺破軍陣,有兩種方法,一種就是沖殺出陣,吞吐天地元胖螅俜錘闖逭螅敝臉溝淄爛鵓螅硪恢腫勻槐閌欽督崞歟灰籩魎д隊詰斷攏チ酥髡籩耍罅15癱郎盡管涂山作為青龍軍主帥,也是一尊堂堂的換血境高手,但看著陳牧在軍陣之中肆意橫行,舉手投足間那恐怖的手段和力量,他毫不懷疑陳牧能在萬軍從中取他首級!
只要陳牧殺到這里,他必不是陳牧對手!但。此刻的涂山注意到陳牧的視線,第一時間判斷出陳牧的意圖之后,心中卻是毫無怯意,不斷揮舞手中的青龍軍陣旗,居中指揮若定,令無數青龍軍卒不斷阻擋陳牧的步伐。可洶涌如潮水的青龍軍卒,面對陳牧的沖殺,卻是脆弱的如同嬰兒,種種軍械器具,靈兵變陣盡皆用上,也是無法阻擋陳牧的腳步!轟!轟!轟!!!
陳牧就這么眸光漠然,孤身一人在百萬軍中橫沖直撞,直指青龍軍的帥旗之所在,所到之處無人可敵,窮盡一批又一批的軍卒涌來,也無法擋住他的腳步,隨意的一記拳腳揮出,便有數以百計的軍卒被拋飛,或炸成一片血肉,或吐血升斗,生死不知。“好恐怖的體魄……”“他當真還是凡俗武夫嗎?”遠處有一些換血境的高手,相隔數十上百里,避開在玄天陣法的外側,目光凝視著軍陣中的一幕幕駭然之景,心中幾乎都是掀起一片驚濤駭浪。身為換血境的高手,淬體武道第八境,可謂也是將體魄練到了絕巔,但與此刻的陳牧比起來,卻顯得幾乎微不足道,他們毫不懷疑,若是他們在陳牧面前,也避免不了被陳牧輕易橫掃的下場,那種體魄簡直已不似世俗凡人所能有!宛如天上降魔主,人間太歲神!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百萬青龍軍完全阻擋不住陳牧的腳步,浩蕩軍陣被陳牧硬生生的殺了個通透,他就這么一路橫掃,終于是殺到了軍陣中央的帥旗之下!
轟!!陳牧又是一記鞭腿甩出,再次炸飛一片軍卒,此時已抵達帥旗近前,這一擊正是將帥旗前方的諸多軍卒悉數掃飛,一下子徹底清空,令主帥涂山就這么暴露出來。陳牧一腳踏在一面崩碎的盾牌之上,居高臨下的望向帥旗下方,整個氣機與軍陣相合,居中調度的主帥涂山,語氣淡漠的道:
“我無意屠戮,全軍退下,我不殺你。”外海之濱常年受妖災襲擾,青龍白虎等中庭四軍,每年皆會分批遠赴大宣東境,抵御妖災,這些事情陳牧也有所耳聞。涂山面容蒼老,身披一副青龍鎧甲,但眼神卻十分剛毅,此時凝視陳牧,卻是毫無退縮之意,道:“本帥涂山,世受國恩,你欲壞朝廷安定,吾等青龍軍將校,不能守護天下之安定,戰死沙場又何妨!”陳牧負手而立,此時從百萬軍中沖殺而來,身上卻并無半點血跡沾染,他就這么看著涂山,淡淡的道:“朝廷,是天下人的朝廷,不是姬家的朝廷,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姬家的天下,我敬你鎮守外海之濱,世代抵御妖亂,莫要自誤。”“一派胡!”涂山呵斥出聲。青龍軍作為朝廷統御天下的主力之一,從軍卒到主帥那自然都是被皇家細細擇選,甚至與姬家皆是根系相連,渾然一體,密不可分,自然不可能是三兩語可以動搖。陳牧見狀,便也不多廢話,整個人向前一掠,便直取主帥涂山。但。幾乎就在這個時候。涂山那一雙蒼老而堅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大喝一聲:
“動手!”伴隨著他這一聲大喝,其整個人臉上更是驟然浮現出一絲殷紅,似是燃燒了自身血氣,氣機與整個青龍軍陣交融,令軍陣之勢更為凝聚,一剎那間集于中軍帥旗之下!
霎時間好似地動山搖,連大地仿佛都被壓的塌陷了一尺,陳牧也是清晰的感受到,身上承受的軍陣壓制,比起之前更激增了將近一倍之多!
而與此同時。但見涂山那帥旗的后方,一叢殷紅的血影驟然掠空而來,直襲向他!
“血衣衛!”遠處有俯瞰戰場局勢的換血境高手,此時瞳孔為之一縮,露出幾分忌憚之色。世人皆知青龍白虎等四軍,天下無敵
,鎮壓世間,但唯有他們這些頂尖的武道高手,在一方勢力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方才知曉,對于他們這種個人武力達到巔峰的存在來說,軍陣很難有太大威脅,只要不陷入其中便沒什么,真正有威脅的,是大宣血衣衛!聽上去似乎是大宣的一方衙司,但實際上血衣衛根本不是衙司,其直屬于大宣皇室,唯有歷代帝王才有資格指揮調度,如何培養,如何磨煉,制度為何,皆是未知的秘密,世間唯一流傳的信息,就是血衣衛每一代的數量都不多,疑似僅有數十人!
但就是這數十人,死在他們手底的換血境高手,千年來幾乎已難計其數!“血衣衛么?”陳牧也一樣聽說過血衣衛的名號,此時見到那一團殷紅的身影撲來,卻是毫無懼意,縱然受到了軍陣更強的壓制,他也僅僅只是五指收攏成拳。轟!
一拳揮出,堂堂正正,沛然無量!
這一拳在陳牧的蓄力下,令空氣呈現出肉眼可見的扭曲,排山倒海般的巨力集中于一點之上,就這么轟然砸進了那一團殷紅之中。只是這一次觸手的感覺,卻甚是怪異,與之前隨手橫掃的那些青龍軍卒不同,這一擊好似一下子打進了一團棉花之中,又仿若渾濁泥沼,粘纏糾扯,虛不受力。與此同時。從那殷紅的血影之中,更是一下子飛出數枚深黑色的長針,針上隱約有血光彌漫,繞過了陳牧的拳勁,直襲陳牧的雙眼、咽喉、以及下路!
“雕蟲小技,班門弄斧。”陳牧見狀卻毫不驚慌,他修煉的乃是乾坤之道,陰陽交匯,剛柔并濟,這天下何種武道,何種招式能超脫出他的眼界范圍?再是怪異也不過旁門左道罷了!
幾乎就在下一刻,陳牧身形輕微震蕩,從骨髓武血,再到五臟六腑,皮肉筋骨盡皆相連到一起,無數輕微的震蕩匯聚成一股勁力,繼而猛然激發出來,化作一記聲響。咄!
六合真!不,更準確的說,這是以乾坤武體演化六合,施展出的力量,稱其為‘乾坤真’無疑是更為妥當!這一記真,攻勢非虛非實,虛實相合,混沌一片,甚至還結合了陳牧不久前從外海聽潮崖參悟的動靜之道,一時間連青龍軍陣的壓制,似都被生生震裂的一片!
噼里啪啦!那襲來的一枚枚血針,幾乎就是一剎那間,便定格在了半空之中,繼而一根接一根的劇烈震蕩,最后轟然破碎泯滅。而與此同時,連那團強行以陰柔之法,纏住陳牧的一記至剛拳勁的殷紅身影,也是在這一震之下,劇烈震蕩起來,發出仿佛撕裂般的聲音。嗤啦!陳牧將拳頭一甩,一記剛柔并濟的鞭拳掃出,這一次令那殷紅身影無法再卸力,硬生生的將其整個撕裂,并發出布匹崩壞般的聲音。可也就是這一下,那在陳牧一擊之下,四分五裂的殷紅身影,忽的一片片的炸開,化作一團團的血影灑向四方,竟是一下子分裂開來,從一個身影散作一片。仔細數之,赫然是七七四十九之數!適才襲擊陳牧的那一團殷紅身影,竟非是一個人,而是四十九人合在一處!
“是這樣么?有點意思。”陳牧終于是來了興致,目光掃過四周,略微瞇起眼睛。在他的感知中,每一道血影的氣息都并不算強大,勉強也就接近頂尖宗師的層次,但卻不知道是練了什么秘法手段,竟然能令四十九人的氣息力道完全融合在一起,發揮出幾乎比擬天人高手的實力,甚至還能很大幅度的無視青龍軍陣的壓制!
這種手段,陳牧說起來也不算是完全陌生,他也見過類似的,那就是花弄影和花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