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讓顧易前面掉頭送她回家。
她徹底從他腿上下去,挨著車門坐,和他中間隔了一個座位的距離。
十幾分鐘的車程,趙靳堂抽了兩根煙,聽到她咳嗽聲,他也煩躁,把煙碾滅,直接讓顧易把車開到她家店門口,讓她下車。
周凝頭也沒回就下車走了。
周母在客廳等著。
“媽,您還沒睡嗎?”周凝進門口的時候擦掉眼淚,整理過情緒和衣服,怕被看出端倪。
殊不知周母剛剛都看見了。
作為母親,心情無疑是復雜的。
大晚上看到自己女兒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大馬路上拉拉扯扯,那男人還親她了,親了后又帶她上車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幾次打電話想問問,周凝多半不會說,這時候打過去電話,肯定很尷尬。
“找到你朋友了?情況怎么樣?”周母語氣正常問她。
“嗯,找到了。”周凝聲音很悶,“他沒事,虛驚一場。”
“那就好。”周母說:“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我先回房間睡覺了。”
“去吧。”
周凝剛剛已經做好被“拷問”的準備,但是周母什么都沒有問,她不確定剛剛周母有沒有看到她和趙靳堂拉拉扯扯的一幕,看周母的態度,應該是沒有。
周凝忽然上前抱了抱周母,周母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
“沒事,就是想抱下。”
“怎么還和小孩子一樣。”
周凝主動說:“媽,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周母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幕,不用問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無非就是那么幾件事,誰沒年輕過。
“你想說老早說了,不想說,我怎么問,你都不愿意說。”
周凝咬著嘴唇,眼眶一熱,差點掉下眼淚來。
周母又說:“婚姻不是兒戲,你自己考慮清楚了。”
后半夜,周母回到房間抽煙,不禁想起她年輕的時候,離婚帶著兩個孩子,上面還有兩個老人要照顧,一大家子的壓力壓在她一個人身上,經常整宿整宿睡不著,煙也是那時候染上的。
周凝問她為什么不找個伴,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是不是下一個火坑,不如一個人逍遙自在,一晃,這么多年還是過來了。
唯一遺憾的是自己婚姻一團糟,沒給孩子做好榜樣。
……
第二天早上,梁舒逸和他父母來周家做客吃飯,吃完飯啟程回港城準備婚禮的事宜,梁舒逸問周凝要不要現在和他回港城,先去試婚紗禮服之類的。
周凝有些遲疑。
梁舒逸說:“港城的房子已經準備好了,不用再住酒店了,之前裝修好了散味,那會我們倆還沒訂婚,擔心你和我住一起有壓力,現在不用擔心了。”
周凝喉嚨有點痛,眼睛水腫,昨晚哭得太厲害了,又沒休息好,腦袋轉得慢,遲疑了好久說:“先不著急吧,我還想跟我媽媽多待幾天,過幾天再過去。”
“那好吧。”梁舒逸捏了捏她鼻子。
兩家長輩們沒聽到他們倆聊什么,以為他們倆感情好。
電視機正在放昨晚酒店起火的新聞,起火原因還不得而知,酒店的消防設施被指出沒有起到作用,導致火勢不可控制蔓延,造成了一定傷亡,具體起火原因警方還在調查中。
下午兩三點左右,梁舒逸開車和父母回港城了。
然而梁舒逸走之前和她聊了一會兒,他問昨晚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她心里的那個秘密。
周凝沒說話。
梁舒逸解釋:“我不是刨根問到底,只是想確認一下,他看你的眼神赤裸裸,沒有任何掩飾,對我還有莫名的敵意,表面云淡風輕,然而男人最了解男人,一眼能夠看出來。”
“還是沒能瞞過你。”周凝像泄氣的皮球。
梁舒逸溫和說:“要是放不下,還有回頭的余地。”
他永遠像個鄰居家的哥哥,善解人意,溫和謙遜,為人著想。
“不回頭。”周凝果斷說。
“凝凝,可你看起來和痛苦。”
“痛苦和不回頭不沖突。”她說:“而且我的痛苦不全然因為他,是我自身的問題。”
梁舒逸微微一頓,問:“你怎么會認識他那樣的人?”
“大學認識的,我當時在學生會,經常拉贊助辦活動,學長介紹一個愿意贊助的老板,當時他也在現場,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梁舒逸說:“當初你們為什么分手?”
周凝:“我家這么復雜的環境,沒幾個人愿意接受。”
“那他來這里是找你復合么?”
“他在這邊忙項目。”
“然后來找你了?”
周凝點了下頭。
她這么一說,梁舒逸明白了,說:“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凝凝,我們倆向前看。”
周凝又想到什么,說:“對了,梁舒逸,我有點擔心他會找你麻煩……”
“我是怕麻煩的人?”梁舒逸安慰她,“不用擔心,要不我多留幾天,他還在這里,我不太放心你。”
周凝說不用,她又不是天天出去,只要不出門就好了。
她一再堅持不用,梁舒逸能說什么,只能答應她了。
送走梁舒逸,周凝確實一連好幾天不出門,在家里照顧小鳥,梁舒逸則一天一個電話過來和她商量婚禮擺酒的事宜,征詢她的意見,她沒有什么太好的意見,每次都說可以,聽他的。
梁舒逸拿她沒辦法,問她什么時候過來,試婚紗總得要她本人來試,這可不能都可以或者聽他的了。
周凝只能說過幾天吧,她有點感冒,喉嚨疼,身體好點再過去。
梁舒逸應下,說行。
而這幾天,趙靳堂沒有出現過,也沒有聯系她。
周凝沒有一刻放松,還是害怕趙靳堂到時候會來攪黃她的婚禮,那該如何是好。
不過想想也不太可能,他把事情鬧大,對于他沒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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