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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明日如昨 > 第55章 “你看我敢不敢。”

                第55章 “你看我敢不敢。”

                趙靳堂余光掃過包間,說:“客氣了,溫總。”

                “來,請坐,坐下聊慢慢談。”

                入座后,和溫國良這只看起人畜無害的老狐貍推拉應付,溫國良不著急直入主題,先介紹桌上的佳肴,端上好酒招待。

                溫國良都不著急提正事,趙靳堂沒道理先點破,看誰能沉得住氣了。

                今晚的局溫國良挖空心思,投其所好,準備的是粵菜,前幾晚那場飯局準備的當地菜,清一色的海鮮,然而趙靳堂一晚上沒怎么動過筷子,好像不合他口味。

                溫國良很精明,觀察入微,說:“趙先生,知道您是港城人,特地從州城那邊請了做了幾十年的粵菜大廚烹飪的這一頓,您嘗嘗味道,是不是正宗的粵菜風味。”

                趙靳堂無波無瀾說:“溫總有心了,下功夫了。”

                “趙先生實在客氣,上次給您添的麻煩,我這段時間實在是愧疚,日不能寐,思來想去還是得正式當面跟您道歉的。”

                溫國良端起酒杯,說:“我先干了,您隨意。”

                趙靳堂不為所動,是真隨意。

                經理端著酒又倒上三分之一酒杯的量。

                白蘭地的度數不算低的,溫國良幾杯酒下肚,更家熱情招呼道:“顧特助,你也別客氣,請,嘗嘗味道。”

                顧易看趙靳堂一眼,仿佛得到允許,拿筷子夾菜嘗了一塊燒鴨肉,他吃完,點點頭,說:“很地道,果然是做了幾十年粵菜的老師傅。”

                “顧特助好見識。我們這小地方,跟大城市沒得比。”

                顧易笑笑,沒喝酒,他等會要開車的。

                溫國良沒法勸趙靳堂喝酒,只能自己干巴巴喝著,聊幾句就敬酒,趙靳堂安靜看著他一杯又一杯下肚,嘴角隱隱勾了勾,似笑非笑,更像是嘲諷。

                果然,喝多了,溫國良開始找話題了,“古時后,我們這是犯人流放之地,瘴癘之鄉,文化落后,一直到近現代仗著靠海的地位因素,逐漸繁榮起來,大家不用背井離鄉,有口飯吃,說這些都不怕您笑話。”

                趙靳堂說:“不會,大家所圖無非都是吃飽飯,穿得暖,沒有誰是容易的。”

                溫國良似乎以為和趙靳堂交心了,抹了把臉,感慨萬千:

                “我呢從小就在這長大,闖蕩了一輩子,都這把年紀了,就指望著家公司,趙先生,您家大業大,瞧不上這么一家小公司,但我們跟您不一樣,您談的生意分分鐘成千上億,我這一家老小,還有幾百號員工,每天都等著開工吃飯。”

                趙靳堂終于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面色寡淡,看不出情緒起伏。

                顧易聽出來了,這溫國良談古論今,還挺會說話,先把人捧高,襯托自己的慘,多么不容易,這么多嘴巴靠他養活,死的都說成活的了,多為別人著想。

                真會說話。

                溫國良用手沾酒,在桌上畫了一個大圈,“說白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別等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一家人。”

                然而一番話說完,趙靳堂抽著煙,沒有說話,臉色更讓人看不清楚。

                這讓溫國良有些捉摸不透,心里頭不停琢磨著,說:“趙先生,吃菜吃菜,別光著喝酒,冷了就不好吃了。”

                趙靳堂始終是清冷的、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的。

                這要是放別人身上,或許還真有商榷的余地,然而偏偏他不吃這套。

                溫國良似乎有所意識到什么,不過還好,他知道這姓趙的不好對付,比想象中的棘手,他給經理使了個眼色,經理心領神會,默默退出包廂。

                顧易有所察覺。

                他不用等趙靳堂下命令,沒過多久,手機響了,他起身說:“抱歉,老板,溫總,我出去接個電話。”

                溫國良看他一眼,笑呵呵說:“顧特助客氣了,您忙。”

                顧易起身邊走邊接電話。

                趙靳堂一整晚的話很少,手指微曲,略有節奏敲著桌面。

                他這幅高深莫測的樣,溫國良心里真沒譜,好在還有一個辦法。

                “趙先生,光是吃吃喝喝沒什么意思,我給您準備了一個壓軸的節目。”

                “是么。”趙靳堂淺淺勾唇,似乎來了那么點興致。

                “您稍等,馬上就來。”

                溫國良盡是討好的笑容,起身走到一整面落地的屏風處,屏風從兩側展開,露出里頭的隔間,好似別有洞天,中間割了一道畫著山水的屏風,一道薄紗簾子墜下,樂器聲音響起,有個女孩子坐在那彈奏古箏。

                趙靳堂抽煙,視線落在簾子后那道人身上,朦朦朧朧,故弄玄虛。

                一首曲子彈完,里頭沒有動靜。

                “在您面前賣弄了。”溫國良掀開簾子,露出里邊的廬山真面目。

                趙靳堂好似沒抬眼,好像沒看見周凝,他滅掉煙蒂,摩挲酒杯,低垂目光,一臉漠然。

                心情沒見有多好。

                溫國良察觀色,一個勁給周凝使眼色。

                周凝卻沒看見,連虛與委蛇的笑都不愿意給。

                她這一身特地打扮過,新中式的側扎盤發,別著素色的木簪,穿著素色的旗袍,溫婉又清冷,像從畫里走出來的古典美人。

                冷冰冰的眼神有幾分厭世感。

                和她訂婚那天穿得差不多,卻一臉的不情愿。

                裝都不屑裝。

                下巴揚到天上去了。

                趙靳堂等了一晚上,不就是等的這一刻。

                所以心里頭暗暗松了口氣。

                溫國良第一次安排女人接近沒成功,總歸有第二次。

                “凝凝,這位是從港城來的趙先生。”溫國良一副不清楚他們倆認識,在那介紹道,“趙先生,凝凝是我……”

                周凝舉起酒杯,蔥白如玉的手盈盈握著酒杯,打斷溫國良說:“趙先生,我敬您。”

                他們倆在一起那幾年,雖然經常出入聲色場所,但趙靳堂從來沒讓她敬過誰酒,頭一遭敬酒,是向他敬酒。

                溫國良沒說下去,深深看周凝一眼,周凝之所以答應今晚來,有條件的,不讓他告訴趙靳堂,她是他的女兒。

                周凝的原話說當爹的把女兒當籌碼送上談生意的酒桌,不怕別人說當爹的窩囊是個廢物,需要靠賣女兒交換生意場上的利益。

                溫國良被嗆得無以對。

                周凝仰頭一飲而盡了。

                她酒量不好,喝的這杯是白蘭地,度數不算低。

                趙靳堂咬了咬后牙槽,一不發盯著她。

                他知道她的酒量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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