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其忽然的眼睛濕潤,看著他許久,心里一片悵然,忽然想很有感觸,說:“沈宗嶺,你年紀不小了吧。”
“怎么?嫌我年紀大了?”
“不是,只是覺得時間很殘忍,一晃就這么多年過來了。”
“然后呢?”
趙英其斟酌用詞,然后說:“好像一切都發生在昨天,但是大家都老大不小了,我也是,沒有嫌棄你年紀大的意思,我只是有種感慨。”
“感覺你接下來不會有什么好話。”
“剛剛接到顧易的電話,顧易是我哥身邊的助理,意思是我得回去了。”
房子不用再找了,她可以直接回國了。
沈宗嶺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可沒想到如此猝不及防,時間真的過得好快,他緊了緊腮幫子,說:“你哥的意思?”
“差不多吧。”
說來話長,她就不說了。
趙英其緊了緊腮幫子,視線沒有焦距看向其他地方,說:“本來想找你的,剛好,你回來,再次和你道謝,還要道別,我這幾天就走。”
“不用我送了?”
“不麻煩了。”
“好。”沈宗嶺喉嚨一陣干啞,最后只能發出一個音節。
趙英其比他淡然多了,說:“不好意思,這陣子添麻煩了。”
“不用,按照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的,不必客氣。”
“晚上我請你吃個飯吧,有時間嗎?”
“請我?”
“嗯,好久沒下廚了,隨便做了點。”
沈宗嶺猶豫了幾秒,心想或許以后這樣的日子不多,就答應了。
夜幕降臨,外頭又下起雪來,屋內溫暖如春,趙英其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她穿著淡紫色的毛衣和黑色長裙,長發半挽,露出纖細的脖子,整個兒溫暖恬靜。
廚房是開放式的,沈宗嶺站在窗戶旁邊漫不經心打電話,其實不動聲色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手機那頭的友人說了什么,他沒在聽,注意力早就飄散了。
頭一次有個女人為他洗手作羹湯,可這個女人已經不屬于他。
他也挽回不了。
趙英其做的西餐,她的廚藝只能瞎對付一下,能吃,吃不死人,問題不大,她倒是很有自信,把最終成品端出來放在桌子上,招呼沈宗嶺可以吃飯了。
沈宗嶺走過來幫忙布置餐桌,兩個人面對面坐下來,安靜吃著,誰都沒有說話,還是沈宗嶺打破沉默,說:“你哥現在情況不太好,你回去自己當心點,去哪里都帶保鏢,不要一個人再做那種傻事。”
“我知道。”
“要不我陪你回去吧。”
“不用。”趙英其拒絕了,“我們自己家里的事,你不要摻和了。”
對她而,他是外人,自然沒有資格摻和她家里的事。
沈宗嶺不得不承認,她都這樣說了,他確實沒有任何身份立場,如果趙英其開口找他幫忙還好,她不開口,還拒絕他,無非就是不想他多管閑事。
“你就這么不想我管你的事?”沈宗嶺直接問她。
“你管不過來。”趙英其淡淡說道。
沈宗嶺氣笑了,說:“我們倆算得清楚嗎?”
“算得清楚,沒有什么算不清楚的,沈宗嶺,我們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就是對彼此最好的安排。”
沈宗嶺瞬間沒有一丁點胃口,說:“過不好呢?”
“可以的,你說過的,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下去,只是時間問題,其實你現在這樣,就只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不是愛情,它有可能只是占有欲,不服輸。”
趙英其異常的平靜闡述。
“你為什么不能肯定,我是因為放不下你呢?”
趙英其不說話了,她放下餐具,深呼吸一口氣說:“那又能如何。”
沈宗嶺陷入長久的沉默。
趙英其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她家里現在一籮筐糟心事,她沒有任何心情再談情說愛,何況婚都沒有離,她實在疲倦,不想再為這些事勞神勞力,這次離婚之后,不會再結婚了,也能跟母親那邊交代。
在她在澳洲養傷這陣子,趙家天翻地覆。
趙靳堂公開喊話之后,和趙父的關系到了水深火熱之中,他不顧一切用盡手里的資源,逼迫趙父把孩子還給他,然而趙父不吃這一套,早就有準備,他們倆互相斗,中間夾了趙夫人。
趙夫人沒有站在趙靳堂這邊,她本就反對周凝和趙靳堂在一起,他們倆的孩子,自然不會太喜歡,可念在是趙家的血脈,趙夫人這次站在趙父這邊,一同對趙靳堂。
甚至,趙夫人暗暗聯系了周凝,去了周凝所在的醫院,周凝深陷失去孩子里的痛苦里,她怕趙靳堂擔心,還得表現出沒有事,心理醫生季禮賢來過,根據她的情況做了治療,但一時半會不能立刻根治。
所以周凝的情況還非常敏感,她對于趙夫人的到來,不意外,看到趙夫人,一切就反應過來了。
醫院這天,趙夫人帶著保鏢來的,見面就咄咄逼人:“這大概就是你的報應吧,搶走我兒子,自己的兒子也被搶走,這叫什么?”
趙靳堂留在醫院的保鏢都認識趙夫人,趙夫人自己也帶來了保鏢,兩方人陣仗要打起來了,還是周凝讓保鏢讓開。
周凝聽趙夫人說的話之后,她強忍著情緒,平靜說:“你今天來就是要說這些的?”
“沒看出來嗎,找你清算來了。”
周凝保持緘默。
“就你這副身子板,生了孩子,沒有幾年恢復不了吧,哦,對了,你家的基因不干凈,有殺人犯基因。”
趙夫人似乎要把這些年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她毫不掩飾對周凝的憎恨,但是周凝沒有說話,她用那雙清澈干凈的眼睛看著趙夫人。
“別以為你們結婚了,就以為我拿你們沒辦法,姓周的,來日方長,你看,這不,報應來了。”
趙夫人在病房里環顧一圈,踱著步子,手上戴了一串佛珠,然而她的所作所為,一點都不像一個長期信佛的人該做的事。
“你要是覺得你能刺激到我,趙夫人,你省省吧。”周凝很堅定,沒有之前那么脆弱。
趙夫人笑了笑,幽幽說:“刺激你?你剛生完孩子,非常脆弱,在我面前不用裝做一副堅不可摧的樣子,大家都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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