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不知道今晚趙靳堂在這里是巧合還是其他,她沒深入想下去,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
剛回到公寓,一通來自青市的手機號碼打了過來。
周凝微微皺眉,沒有猶豫滑了接通,“喂。”
“凝凝,是爸爸。”溫國良的聲音響起。
“有事嗎?”
“之前怎么不接電話?”溫國良的語氣帶一些討好的試探。
周凝說:“我以為是騷擾電話。”
“哪能是什么騷擾電話,你連爸爸的號碼都不知道了?那你存一下,免得下次又不接了。”
周凝不耐煩噙眉,直接問他:“有事嗎?沒什么事我睡了,很晚了。”
“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是不是和趙先生吵架了?”
周凝很安靜,沒有說話。
溫國良說:“過年那陣子不是還好好的,這年輕人氣性大,有什么過不去的,你也是,別那么多性子。”
握著手機的周凝始終是面無表情,不用想也知道為什么深夜來了這么一通電話,看樣子是趙靳堂給他穿小鞋了,難為他了。
“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有婚配,這人不是您口中的趙先生。”
溫國良說:“這有什么,又沒什么關系,姓趙的不是挺喜歡你的,大不了你和現在的分開,和姓趙的好。跟哪個男人不是跟?眼界放高點,他有錢有權,跟他有什么好吃虧的,這女人不就是想嫁這種的?”
這種話從親生父親嘴里說出來,真的萬般諷刺。
周凝很想笑,笑著笑著眼角濕潤,“說的對,怎么不把你現在的女兒送到趙靳堂的床上,親上加親,不是更好?”
“你是怎么跟爸爸說話的?”
周凝掛斷電話,拉黑了。
不再接任何來自青市的陌生號碼。
第二天晚上,周凝跟往常一樣去酒吧上班,在后臺休息間遇到調酒師了,調酒師和她閑聊昨晚有人在會所門口酒后駕車撞墻了,當天晚上就被送去醫院,據說還是個醫生,接診的還是這個醫生的同門師兄。
周凝問他怎么知道的。
調酒師說:“有個做營銷的跟著去了,在群里八卦的。”
“這個人我還認識,就上周,在樓上的商k一晚上消費了幾十萬,叫了幾個公主喝酒,一杯一千,能喝多少拿多少,那幫公主都去搶著喝。”
周凝而是問了句:“這是酒駕了吧?”
“是啊,不過人家有的是門路搞定。他也不是第一次酒駕,就是沒事,過幾天照樣來玩。”
“之前還有一個客人喝多了,大鬧一場,酒瓶子砸得到處都是,有個營銷小弟上去勸,還被叼了一頓,這客人下一秒就把兜里的帽子證件亮出來,大聲嚷嚷他是police。”
周凝聽得津津有味,好奇寶寶似得:“然后呢?他這么大膽嗎?”
“是啊,那個營銷小弟說他‘哥哥,我勸你還是把東西收起來,別被人拍照發網上,還想不想干了’,他當場酒就醒了,趕緊收起證件消停了。”
周凝淡淡笑了,“比醒酒藥效果還要快啊。”
“那可不嘛。”調酒師笑笑:“這種地方,你永遠不知道這些人的來頭,咱盡量不要得罪人,有什么委屈忍忍就過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在這行混久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見過,調酒師看她年紀尚小,剛畢業,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高材生,涉世未深,才多說幾句。
周凝說:“謝謝你,彬哥。”
“唔曬,這不枉你喊我一聲哥。”
周凝去換衣服化妝了,休息室有專門的化妝師,她自己化,今晚是小煙熏,淡藍色的眼影,在她臉上,不夸張,清冷又性感。
今晚生意不算好,沒什么人。
周凝唱完一首歌,看到有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來,這人不是別人,是趙燁坤,他找地方坐下,拿出一根煙,旁邊有人遞火,煙絲燃起,他側過臉和身邊的人說著什么,目光看向舞臺的方向。
周凝在他進來的同時移開了視線。
侍應生這時候過來和周凝溝通:“fiona,那邊有位客人想請你過去喝一杯。”
fiona是周凝在酒吧用的英文名。
周凝順著侍應生指的方向望過去,正是舉著杯子朝她示意的趙燁坤。
她跟著侍應生走了過去。
趙燁坤坐姿慵懶,挑了挑眉,示意道:“歌唱的不錯,叫什么名字?”
周凝摸不準這個趙燁坤有沒有認出她,禮貌微笑回應:“fiona。”
“聽你們這的侍應生說,你是音樂系的高材生?”
“是啊。”她面不改色。
趙燁坤邪性一笑:“咁犀利。”(這么厲害)
周凝確定他是認出她了,“謝謝,還有什么事嗎?”
“怎么落魄成這樣了?ryron不管你了?fiona。”
趙燁坤是帶著戲謔的口吻說的話,尤其喊她名字那聲腔調。
“不好意思,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去忙了。”
說完,周凝轉身要走,趙燁坤叫住她:“fiona,包你一夜多少錢?”
周凝說:“賣藝而已,不出臺。”
“周小姐想到哪里去了。”趙燁坤換個坐姿,笑著說:“我中文不好,請見諒,我的意思是,指定曲目。”
“可以,先生想聽什么樣的歌。”
趙燁坤說了一首歌的名字,問她:“會嗎?”
“可以試試。”
周凝回去和樂隊商量一下,這首歌周凝恰好不會,換了其他歌手來,她也沒說她自己唱,于是由彈吉他的小哥哥自彈自唱。
卡座的趙燁坤笑了出來。
周凝忽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去了洗手間,生理期來了。
毫無征兆。
找女侍應生借了一片衛生棉墊上,還好量不大,沒弄臟褲子,能撐一晚上。
回到舞臺,趙燁坤已經不見了,好像走了,她暗暗松了口氣,繼續唱去了,快到下班時間,有些撐不住了,小腹墜痛感越來越明顯。
她有痛經,倒也不是每次都痛。
這陣子應該是抽煙熬夜加劇了,痛得比之前還要兇殘。
彬哥大老遠注意到她的異樣,快步走過來問她怎么了。
“有點不舒服。”
“我扶你去休息室坐會。”
周凝說:“謝謝彬哥。”
“謝什么,同事一場。”
休息室里,彬哥倒了一杯溫水給她,說:“你臉色怎么這么白?不舒服嗎?”
“有一點,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要不找經理說一聲,讓你先走吧,去看個急診,別出什么大毛病。”
“沒事,我趴一會兒就好了。”
彬哥的吧臺還有客人等著,侍應生跑進來找他了,他交代周凝:“實在撐不住就別撐,該回去就回去,經理那邊我會幫你說。”
“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