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夫人,不是說好等大爺回來嗎?”
楚歌話還沒有說完,姜遇棠已然一扭頭,鉆入了人潮,不見了蹤影。
楚歌和另一名暗衛急了,趕忙尋了起來。
人潮涌動,街道上擠來擠去,姜遇棠一貓腰,摘下了那亮眼的帷帽,扔在了地上,不知是被誰給撿走了。
砰砰砰,她胸腔內的心臟,跳動著極快,順著人流,去了集市的胡同。
偏僻巷子里的破舊木筐里,姜遇棠蹲在了其中,看著那滲光的網格,看著楚歌和那暗衛的身影不見。
她屏住了氣息,挖起了地上臟臭的泥土,在掌心抹勻,涂在了臉上,將發簪取下,弄的凌亂,用了一根樹枝攏著。
姜遇棠早想著逃跑,脫掉了碧色外衫長裙,里面是下人灰褐色的衣服,檢查無誤,這才掀起了木筐,從里面出來。
她垂著腦袋,從胡同的另一端的出口走去,心如擂鼓,盡力保持的平靜,來到了集市的另一端。
姜遇棠現下的模樣,和尋常的奴仆婆子無異,走在這人堆里面,倒是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她幾番打聽,去往了城門口。
這才得知,所在的地方是南詔的燕州。
燕州?
姜遇棠覺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地圖上看到過,又好像在哪里聽到過,卻無甚太深的記憶。
守城門口,是兩側北冥的將士,那邊也是大隊長龍的百姓,拿著戶籍和路引在排隊著。
因是戰亂,對于通關的要求極為嚴苛,需要官府蓋的官印,以及重要的緣由。
姜遇棠身上的什么東西,都被謝翊和給收走了,身無分文,證明身份的東西也沒有,唯一值錢的可能就是從頭上拿下來的簪子了。
她想要和官府先取得聯絡,然后給北冥軍隊報信。
姜遇棠覺得,就算她現下的失蹤,被誤會成南詔人擄走,但肯定是下達了各州在搜尋著。
于是,姜遇棠將目標放在了守城的北冥將士的身上,也怕楚歌他們會追來,就排隊在了百姓的后面。
日光灼熱,曬的人直發暈,街道上的吆喝聲不斷,姜遇棠看著前頭只剩下了兩個人,心臟跳的飛快,似是要從喉嚨中跳出。
空氣好似在這一刻被無休止的給拉長了。
一個,又只剩下了一個。
終于,輪到她了。
那將士抬頭睇了臟兮兮的姜遇棠一眼,有些嫌惡地問道,“你的文書呢?”
姜遇棠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她的心內存著警惕,壓低了聲音說,“北冥的昭華郡主是不是丟了,我有她的線索,想見你們當地接任的知府。”
那守城的北冥將士一聽,臉色大變,上下打量幾眼,不確定地問道。
“你真有郡主的線索?”
姜遇棠認真點頭,“當真,我既敢來稟告,就敢用性命來擔保。”
那北冥將士遲疑幾許,轉身和他們的將首稟告了一聲,就又折返了回來。
“上頭的確說要尋昭華郡主,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你就死定了,跟我來去見大人。”
姜遇棠緊繃著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心中的焦慮,也減輕了許多。
她現下失蹤最少也有四五日了。
估計春桃那丫頭聽到她被擄走,怕是又要擔驚受怕的睡不著了。
還有流云,傷勢恢復的如何了,江淮安有沒有替她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