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么多年列國都沒有制出黑火藥。
姜遇棠并不氣餒,再接再勵,連著好幾日都是在營帳,馬場兩頭跑的忙活這個。
在這期間,北冥璟派去的援軍,從南詔的東側翼取的了突破,全在雍州城會師了。
北冥璟逮著空了,就來找姜遇棠,與她一同商討這黑火藥的制作,但并未抱有太大的希望。
只是看姜遇棠上心,不忍拂了她的熱情。
安城內有著南詔的三十萬兵馬,是南詔境內,最重要的一道關卡,由四五位驍勇的大將坐陣,北冥嘉為輔。
算是目前為止,最棘手的一場戰役。
這次,送完了姜遇棠回去,北冥璟在回自己營帳的路上,余光瞥見了不遠處路過那陰郁而又冷漠的男人。
他問起了龍衛,“這小半個月那人可有纏著郡主?”
“并未。”
龍衛趕忙回復,“謝大都督來到了雍州城內后,只和郡主意外碰見過一次,說話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分開了,之后再無交集。”
而那謝翊和的重心,似全都放在了安城上,勘察著地形,還有著兵防,并無異動。
北冥璟聞,若有所思的,輕嗯了一聲,未再多。
姜遇棠在研制黑火藥一事上,頗有些廢寢忘食的意思,連躺在床上睡覺,做夢夢到的是都是爆炸。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研制錯了方向。
六月下旬午后的馬場,塵土飛揚,姜遇棠蹲在坑邊,仔細殘留著灰燼,看到了那未燃盡結塊的粉末。
姜遇棠用竹簽挑起了黑色的殘渣,發覺這粉末燃燒的并不充分,結塊的地方還有著硫磺的黃痕,刺鼻的味道中,還夾雜著完全未碳化的草木氣。
思索著,覺得問題是出在了馬兜鈴上,覺得是碳化雜質太多,以至于無法提升威力。
她將注意力放在了炭上,采挖了不同種類的炭在。
又在其他人無法理解的目光下,支起了大鐵鍋,熔解起了硝石的晶體,提煉去起了雜質。
硝六硫一炭三的配比稱量,用了黃紙蠟油包住,密封凝聚起了威力,再將浸過桐油的麻繩剪成寸段當藥捻,放置在了馬場中再做起了測試。
失敗了這么多次,也不怕這一回了。
姜遇棠拿著火折子點燃。
然后帶著人退遠,看著那引線在滋滋滋的燃燒著,朝著尾端燃去,像往常一樣抱著失望的心等待著。
流云春桃他們亦是同樣的心情。
對于這爆炸聲也早就習慣,連帶著耳朵都沒去捂。
卻未成想這次,砰的一聲巨響,中央的地坑被炸起了半尺高的火光,泥土混著碎石飛濺到了白楊樹上。
這一行人的耳膜都不止被震到,還被這氣浪給對沖的后退,黃沙漫天,是滾滾煙塵,空氣卻在那剎那陷入了死寂。
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不可思議。
方才,發生了什么……
姜遇棠的臉上都覆上了黑塵,眼神發直望著,心內涌現起了激動,待到煙塵落定,這才帶著人快步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就看到了那炸開的坑,比往日大了數倍不止,坑邊的夯土竟被震出細密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