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棠沒太大的興趣,又看到聚集的百姓過多,就給了春桃銀子,讓她自個兒去買。
她則在街尾垂柳下的湖畔等待,晚風輕撫而過,湖面泛起了波瀾,上面劃行著客舟,閃爍著微光。
姜遇棠站在了欄桿前,享受著這一刻的舒適。
“嫁給他,真有那么好嗎?”
忽地,一道低沉含著淡淡酒氣的聲線隨風傳遞而來。
姜遇棠側目,就見到了謝翊和,長身佇立在了旁邊,高大的身形單薄而又削瘦。
一直跟隨在暗處保護的流云等侍衛,被他的人給攔住了,各處了一方靜謐的空地。
燈籠的光暈未散落到這邊,垂柳下一片昏暗,籠罩在了這二人的身上。
謝翊和凝視著她,面龐冷白如玉,似是沒有休息好,眼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
四目相對,姜遇棠的臉色冷了下來。
謝翊和又道,“如今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他望向了湖面,慢條斯理的聲線接而響了起來。
“阿棠,你費勁從我們的婚姻中掙脫出來,邁入另一個新的,風險高的,不太值當。”
姜遇棠諷刺地扯了扯唇角,“我的心中有數。”
“不太相信。”
謝翊和面無表情,狹眸是洞察人心的冷銳。
“你自己也在迷茫著吧,畢竟將要承擔的風險太高了,一旦失寵,連退路余地都沒有。”
姜遇棠當然知道,握著欄桿的手一緊,臉上卻浮現起了諷刺之色。
“比起有前車之鑒的你,我更相信前世今生都一樣的圣上。”
這話刺痛了謝翊和,身子明顯的怔了下,心情又酸又澀,眨了兩下眼睛。
認錯恩人的解釋,并不足以抹除對姜遇棠所帶來的傷害。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不愿意嫁給圣上,我有幫你斷了這一關系的法子。”
姜遇棠怔仲了片刻,認認真真的面對起來,問自己的心,是否真的想要嫁給圣上?
可能是她沒有回答,給了謝翊和某種希望,漆黑的狹眸泛起了光澤,專注說道。
“和他在一起的風險過高,不如選擇我,我能給你我全部的承諾和忠誠,當然,我知道我說的這話,對你而毫無信服力。”
他的臉色認真,繼而道。
“我可以將我的身家性命都托付于你,要是你還嫌抓著的把柄不夠,我可以去犯案,制造一些出來,給你這個安全感。”
姜遇棠的思緒被這逐漸離譜的話語打斷,眉頭緊擰了下。
謝翊和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問題。
周遭景物都變得朦朧,他的眼中清楚映著的只有姜遇棠,目光緊緊鎖住著,緩聲鋪開了美好的畫卷。
“謝府的暖閣能支起小爐煮花茶,窗下能設下你的醫案,墨香苑內移種了好多的海棠樹,能在夏日消暑納涼,冬日埋酒玩雪。”
“你不是很討厭雨天,那宅子四面都有回廊,不用撐傘也能走遍全部,朝堂之事,不會再占據你我之間的所有晨昏。”
“你要是不想再繼續待在京城,我可以請調官職,給你任何你想要的生活,你不用再活的小心翼翼,不用拘泥于世俗禮教,敬重公婆,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或者去探查身世,我都可以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