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不遠處城門哐當了聲打開,當扭頭看到來人,姜遇棠就有些后悔了。
這鳳牌,不該使用的……
只要再等片刻,這場暴亂,不必她出手,自有人會解決。
大開的城門口中心的官道上,為首的年輕帝王,烏發用紫金冠豎起,幾縷碎發垂落,眉間帶著威儀,面龐俊朗非凡。
一襲十二章紋的勁裝襯的他的身姿挺拔如松,騎在了馬背上,腰間玉帶勾勒出了流暢的腰線。
那雙黑如點漆,似若星辰大海的鳳眸,泛著明灼的光芒,穿透了這細碎金光的空氣,精準無誤地落在了姜遇棠的臉上。
忽地,北冥璟勒緊了韁繩,策馬而來。
姜遇棠站在那架子車上,眼神茫然了下,組織起了語,不等開口。
那人已來,捧住了她的臉,就這樣在馬背上俯身向了姜遇棠,眼神攝人心魄,透露著令人驚慌的鋒芒。
“沒有反悔的機會了,朕的皇后。”
北冥璟一字字,聲線暗沉,說完這話,直接吻在了姜遇棠的紅唇之上。
略有青澀的吻,又藏著不容忽視的熾熱,撬開了她的唇舌,帶有急切的占有欲,糾纏之間又帶著愉快的歡喜。
姜遇棠站在架子車上,身子徹底的怔住,被迫承受著圣上的深吻,胸腔內的心臟狂跳著,幾乎從喉口跳了出來。
平谷縣城的空地,光暈勾勒在了這對年輕帝后的輪廓上,天地萬物好似在這刻靜止,一切變得是那么靜謐美好。
全場人目瞪口呆,愕然看著這一幕突破禮教的場景,這于理不合,可那又如何呢?
他們是帝后,誰敢置喙?
看到的人,還有城門口后方,領著大批鎮壓軍隊的謝翊和。
他沐浴在了暖陽中,悲哀體會著失去的滋味。
渾身是徹骨的寒冷,謝翊和騎在馬背上,感受不到體溫的存在,感官變得遲鈍,連心痛都是后知后覺的涌了上來。
這種痛楚,勝于肩頭的劍傷,勝于前世的取血,又好似回到了永無止境的黑暗,在那一方暗室中走不出。
那從前是他的妻……
謝翊和的臉色蒼白,眉間籠罩著冷郁,狹眸暗沉沉的,握著韁繩的骨節泛白,隱隱顫抖著。
在這一刻,他竟然產生了某種瘋狂的想法。
陣陣猩甜涌上了喉口,泛在了齒間,謝翊和泛白的薄唇染著艷麗的紅,呼吸不穩,忍著胸腔震動的咳嗽,壓著那翻攪的氣血。
他的心在腐爛,如街角堆積許久放壞的垃圾。
一吻結束。
姜遇棠頭腦空白,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羞澀慢慢涌上狂亂的心頭,臉上暈開了粉云,熱意灼燒到了后耳根子上。
北冥璟騎在馬上,眉眼間是難掩的意氣風發,長手攬住了架子車上女人的細腰,將其抱在了身前。
姜遇棠再看面前的人群,尤其是江淮安這種熟人,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熱,勉強維系著鎮定。
“平谷知縣,鎮將,貪贓枉法,克扣糧草,草菅人命,輕謾宗室,褻瀆鳳駕,罪無可赦!”
北冥璟圈抱著懷中的小皇后,眉眼鋒利,看向了面前的幾人,薄唇輕啟。
“即刻起,連同其黨羽爪牙,褫奪其一切官職功名,打入囚車,押解進京,交于三司會審,嚴懲不貸,其家產抄沒,連帶克扣的賑災糧,全數補償受害百姓。”
跪倒一片的百姓們,聽到這話,激蕩不已,面色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