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的光線透過雕花門窗,灑在了殿內光潔冰冷的地板。
隨著時間褪變成了黯淡的陰霾,也爬上了謝翊和的心頭,一片灰沉。
政務還未商議完畢,他主動道,“陛下的香囊很別致。”
有些人,謝翊和可以做到不在意。
因為他了解姜遇棠,知道那些入不了她的眼。
但有些人,不行……
北冥璟聞,坐在龍椅上的身子一怔。
“還是頭一回聽謝大都督稱贊這些小物件?那看來,阿棠現下的手藝的確是很不錯。”
他抬目深笑了下,大方承認,接而慢條斯理地說。
“其實手藝好不好,對于朕來說都不重要,只要是出自她的手,就算真繡的不著調,也會好好愛惜。”
謝翊和的眉眼一沉,瞳眸中是化散不開的郁色,又聽到殿宇高臺處圣上四平八穩的聲線。
“謝大都督從前也當是如此吧?”
有好好愛惜嗎?
謝翊和并沒有,甚至從未放到心上過。
姜遇棠在從前,的確是很喜歡親手為他做東西,上至衣衫鞋襪,下至香囊汗巾,數不勝數。
他知道是何意思。
卻還是覺得多此一舉。
可以采辦的物件,為何還要浪費時間。
但在如今,看到姜遇棠親手做的物件,出現在了旁的男人身上,心頭蔓延起了許多不適。
模糊間,明白了心意承載真正的含義。
謝翊和再想到,從前被自己糟踐掉姜遇棠所制的那些物件。
他的狹眸恍惚了下,變得有些復雜,對著圣上回復說。
“阿棠的女紅出挑,又是個仔細人,不用臣來愛惜,稍出現磨損,便會備上新的。”
謝翊和的話中暗藏著鋒銳。
一時之間,讓紫宸殿內的氛圍冷了下來。
北冥璟含笑的鳳眸間是涌動的冰河,面不改色地說。
“阿棠從前的女紅,并不怎么好,是個粗心至極的人,只是因為在意,故而才勉強自己。”
相比較拈酸吃醋,他更心疼姜遇棠女紅從不會,蛻變到拔尖的過程。
學了多久,在繡架前坐了多久,戳了自己多少針眼……
北冥璟扔下了手釧,啪嗒一聲落在了案幾,“不過這些,都是從前了。”
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與他謝翊和,再無關系。
殿內的謝翊和自是聽明白了。
他抬目,對上北冥璟深沉的臉色,便又聽他敲打說。
“關于阿棠坊間流的事,朕已經派人處理了,不勞謝大都督再為朕的郡主費心做什么,顧著眼前才是正理。”
謝翊和在鎮遠侯府中有人,自是清楚內里的一舉一動。
云父雖然亡故,但幫云淺淺按照她的計劃,利用說書先生,去散播流。
不等謝翊和出手,就有一股勢力給遏止住了。
原來是圣上……
既斷了恩怨,又何必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