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趙崖話語落下,那寒氣森森的大刀,直逼近夾在了姜遇棠的脖頸,細細的痛意傳來,肌膚上面已然留下了一道冒著血珠的傷痕。
云淺淺亦是如此,痛意讓她恐懼不已,委屈示弱地看向了姜家父子。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啊!
姜肆看到,心口一慌,“父親,這……”
鎮遠侯冷冷的掃視了那兩個女兒一眼,臉色愈沉了幾分。
“趙崖,你非要如此?”
“全都是拜侯爺所賜。”
隔著密林一段不算遠的距離,趙崖冷笑了一聲。
“給你三息的時間,做出選擇,不然,這兩個我全都殺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姜肆的腦子先亂了,云淺淺是爹娘的親生骨肉,流落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
可是姜遇棠和他們有著多年的感情,還是因為姜家,才經歷這么一遭。
“三息。”
趙崖已經倒數了起來。
鎮遠侯的眉頭緊蹙成了川字。
他知道綁匪是趙崖,得知此人露面,便跟著姜肆他們來了,也帶了伏兵來動手。
但目前的局勢,趙崖有兩個人質在手,就算出動,也無法將這兩個女兒都作保全。
權衡而,姜遇棠正得圣寵,是御前的人,被陛下那般看重,要是出了什么好歹……
“二息。”
趙崖又道。
讓周遭流動著的空氣,變得無比緊張。
“一息,動手!”
就在趙崖放話,綁匪要開始對這兩個人動手的剎那,鎮遠侯抬目,脫口而出。
“云淺淺!”
說完,全場死寂無聲。
連帶著鎮遠侯本人,也為這突然的柔情愣了這么一下。
在外人的眼中,他是疼愛女兒的好好父親。
可在鎮遠侯的內心深處,長子為重,從未將女兒當回事。
即便知道云淺淺是他的親女兒,也是心中無波,只是在想著對方能作利用的地方。
趙崖意外住了。
他還以為鎮遠侯會選擇姜遇棠呢……
當年的姜遇棠‘為愛自焚’的那場的大火,并沒有燒軟鎮遠侯的心。
他是想要利用聯姻,拉著謝翊和上船結黨。
結果就是算計失敗,被破遠離了朝堂權利中心,把有可能被認為細作的新婦姜遇棠一個人,留在了安國公府,故作為她被情愛沖昏頭腦生氣,不聞不問。
誠然,鎮遠侯是個薄情的人,卻將這對女兒僅剩不多的一絲父愛,給了云淺淺……
要讓這個義女活著,放任看著長大,虧欠良多的親女去死。
云淺淺暗松了口氣,自己平安就好。
這也算是變相的除去了姜遇棠……
濃密的古樹宛若巨獸合攏的顎齒,將天光吞噬殆盡,昏暗的視線當中吹來了嗖嗖涼風,是深入骨髓的濕氣。
鎮遠侯看向了不遠處,那個要被他犧牲掉的姜遇棠,眼神沉重了下,終是移開了視線。
“哈哈哈,真是精彩啊,既然侯爺做出了抉擇,那我這個昔日部下,自然是要信守諾。”
趙崖又覺得荒誕,又覺得可笑,轉頭對姜遇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