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邪祟,你對紀家所做一切,怕是比我這雙腳沾的晦氣多得多。省省力氣吧,你這點幼稚的把戲,只是讓我覺得好笑。”
紀凌說完,兩只手指勾著包的提手,遞給江翊,然后踢掉腳上的細高跟,一只、兩只,直至完全赤腳。
冷白、細嫩的腳掌貼在青灰色的水泥地上,腳背繃出青筋,十指鮮紅的甲油在烈日映照下,艷得像沁血。
秦驍宇喉結一滾,耳廓忽地紅透,別開臉,頸側卻漫開一片緋色。
紀凌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視線釘在他發紅的頸側,唇角一側扯了扯。
掩在墨鏡下的眼神,滿是嘲諷。
她抬腳,從容地往前走,地板的熱氣從腳心直沖天靈蓋。
每走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她卻連眼睫都沒顫一下,脊背繃得筆直。
邁過火盆的一剎那,燒紅的炭塊在足底爆開細碎火星,仿佛要把腳底都烤熟了。
紀凌隱忍,姿態輕盈地收回腳,不像踏過炭火,倒像踩滅一截礙眼的煙頭。
站秦驍宇身旁的陳永倫鼓起掌:“好!紀總真是女中豪杰!”
秦驍宇臉色繃得難看,轉身走進祠堂。
江翊趕緊將高跟鞋放在紀凌腳邊,扶著她穿上。
他憤憤道:“我早晚有一天要廢了這小子!”
跨火盆,對紀凌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斷頭臺她都敢上,何況曲曲火盆。
她按著江翊的手臂穿好鞋,上了臺階,走進秦家祠堂。
秦驍宇站在貢桌邊,單手抄兜,望著牌位,不知在想什么。
紀凌走進去,高跟鞋的鞋跟敲響這座百年祠堂,發出規律清脆的“噠噠聲”。
她拿起三根香,合成一小束,挨到燭火上。
香裹上火苗,她拿手輕扇幾下,撲滅火苗,這才雙手抵額,對著秦家先賢的牌位敬上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