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拳又一拳地照著陶又蓮身上招呼下去。
晏青幾人也沒阻止。
只要留有陶又蓮一口氣,能接受接下來的拷問便可,他們才不會阻止阿蠻先收點利息呢。
影七和陸淵則去了一側的隔間,那里兩張太師椅上綁了兩個人。
赫然是陶又蓮和張彪生的兩個孩子。
張玉徽,張承弈!
這兩個孩子的年齡,看上去同陸文惠差不多大。
是一對雙胞胎。
此時,他們嘴巴被堵著,臉上全是淚痕。
影七和陸淵進去的時候,二人睜著淚眼看過來,眼底是死灰一般的失望,還有時不時閃爍出的恨意。
他們兄妹是被阿蠻騙過來的,傍晚的時候,阿蠻急匆匆跑去張家老宅,敲門說他們母親突發惡疾,喊他們過去看看。
之前,他們在陶又蓮身側見過阿蠻,便也沒生疑,跟了過來。
誰知一來,就被堵住嘴,綁了起來。
直到三更左右,他們又被拖來了緊挨著陶又蓮寢室的隔間。
剛剛,陶又蓮寢室內的聲音他們都有聽到。
可以說,今夜的事,完全顛覆了他們以往一直對陶又蓮這個母親的印象,原來,父親是被母親殺害的,此刻他們心里疼得厲害。
感覺天都塌了下來。
同時,心底也涌上了對陶又蓮的恨意。
“我們不會傷害你們,就只是想讓你們二人明白一下自己父親的死因。”陸淵邊說著,邊給二人松綁,并取下二人嘴里堵著的帕子。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繩子被解開后,這二人卻不肯走,當中的張承弈嘴唇蠕動了兩下,嘶啞著問:“她,會,會判死刑嗎?”
張承弈嘴里這個她自然說的是陶又蓮,現在叫陶又蓮一聲母親,他都覺得是褻瀆了“母親”二字。
陸淵眸光晦暗,淡聲道:“會。”
“那就好,她的確,不配活著。”
陸淵心里也同時低喃附和了一句:陸修遠也不配活著。
可以說,很諷刺!
他和陶又蓮的兩個孩子還真是境遇相同。
陶又蓮殺害自己的相公,陸修遠殺害自己的發妻。
他和張玉徽,張承弈的殺母殺父仇人,竟都是自己的至親!
張承弈牽起妹妹張玉徽的手,起身準備離開。
而,這時,張玉徽突然回頭,望著影七和陸淵道:“等她死了,能不能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幫她收尸。”
“可以!”
得到這句回復后,兄妹二人從杏花胡同離開,連看都沒看陶又蓮一眼。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陸淵心緒復雜,陶又蓮惡毒,這兩個孩子卻好似沒有長歪,那么,上一輩的仇恨,就在他們這里畫上句號吧。
想著,陸淵大踏步,轉身往陸修遠房間的方向走去——
今夜,阿蠻給府內其他人都下了迷藥。
包括陸修遠。
兩炷香后。
天,還黑蒙蒙的,宴玄騎著快馬,沖進了驛站。
這時候,裴驚蟄還沒有睡,正坐在桌案前翻看著兩年前太子剿匪的卷宗。
他右手邊擺著一張地圖,地圖上用紅筆圈出了幾個位置,赫然是當年太子剿滅的幾個匪窩。
“大人,已經從陶又蓮嘴里查出,被她和陸修遠調包的那個孩子,是活著被扔在了西山土地廟,當年參與丟孩子的兩名婦人也被陶又蓮殺害了,線索到這里斷了——”
裴驚蟄聞,從卷宗里抬了頭。
“此事,宋氏可知曉了?”
“屬下還沒來得及去告知宋氏。”
“那就好,等天亮再去告訴她。”讓她多睡會吧,裴驚蟄心里如是想著。
頓了下,他輕敲著桌面又道:“去查那兩個婦人的家人,再嚴刑拷問陶又蓮和陸修遠,那孩子身上可有什么胎記特征之類的,調一支玄衣衛,竭盡全力幫宋氏尋找陸三少爺。”
“是。”玄衣低垂著頭應道,心里大受震撼。
他們的大人,當真是對宋氏不同,現在西山案件正是人手欠缺的時候,大人竟然要調用一支玄衣衛,幫宋氏找一個二十幾年前丟失的孩子!
宴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但他什么也沒多說,更沒多問。
他的使命就是服從!
宴玄起身,正要離去,忽地身后裴驚蟄又喊住了他:“等等。”
“大人還有何吩咐?”
“記住,沾血的事,不要讓宋氏親自來,你們替她辦了。出了什么事,算在我身上便可。”
他的穗穗,該是光芒萬丈,不染塵埃的,所有陰暗的事,都讓他來吧!
就算把天捅破,他也會護著!
“------”宴玄一時間被驚得合不攏嘴。
他,他家大人,是不是看上宋氏了?
天啊!
他發現了什么?
大人這么多年不娶妻,他還以為他家大人喜歡男人呢!
宴玄懷揣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黑夜里,又騎馬返回了杏花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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