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放找到紀一的時候,紀家剛經歷完新一輪的兵荒馬亂。
起因是紀彥潘消失幾天后終于回家了,結果一到家就看見紀一大馬金刀的坐在花園里,一群人面朝黃土背朝天,把他花了幾百萬維持的花圃和草坪翻了個底朝天。
紀彥潘風塵仆仆,到家前都沒來得及吃個飽飯,本來有點低血糖,看見這場面,血壓一下子就升高了。
他站在自家大門口,氣得七竅生煙:“混賬東西,你在做什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紀一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動不動就大喊大叫的家伙,但好歹是自家宗門的門人,還是回答了一句:“我在你大師兄那里發現不少有靈氣的植株,打算移栽過來,種在自家庭院里。這樣一來,往后就不用再吸納污濁的靈氣了。”
天知道她這段時間過濾吸納的靈氣消耗了多少心神,早知道江行逸在家開辟了一塊專門的靈田用來種植神魂花,她早該去移栽一些過來了。
紀彥潘根本聽不懂什么靈氣靈植的,余光瞥見泥土里面零落的花瓣,額頭青筋直跳:“我的花全讓你給糟蹋了!快給我住手!!”
紀一充耳不聞,指揮一旁的金浩林:“你站遠些,別傷了我的神魂花。”
金浩林沉默,抱著一叢綠了吧唧蔫頭巴腦的草往旁邊站了站。
紀彥潘被無視后錯愕了一瞬,勃然大怒道:“不許動!一個也不許動!反了天了,我看看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
他本以為這就足夠震懾這群人了,誰知道施工隊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鎮定的紀一,回過頭若無其事的繼續施工,一鏟子下去,紀彥潘從國外引進的大馬士革玫瑰就身首分離,埋進了泥土里。
紀一皺起眉頭:“把這些雜株丟出去,不要影響神魂花的效用。”
紀彥潘:“……”
他氣得一個倒仰,“丟你個頭,我看是要把你給丟出去!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都沒聽見嗎?這里才不是你的什么狗屁宗門,你到底要胡鬧到什么時候?馬上命令他們給我把花園恢復原樣,否則我現在就停了你的副卡,斷了你的生活費!”
他這么一說,紀一才勉強想起他好像給過自己一張卡。
說是讓她跟朋友一起出去消費用的,但紀一綁定網銀的時候總是出現錯誤,一直沒能用得上。
她眨了眨眼,虛心求教:“那張卡怎么用?”
“……”紀彥潘噎了下。
他這才想起來,因為那姓王的和上游供貨商聯手哄騙,他已經把家里所有的流動資金都投入到了生產中,后續尾款的時候,因為填不上窟窿,還把信用卡額度全都刷爆了。
他以為紀一說的是自己的副卡刷不出錢,頓時氣弱起來。
但也就是片刻,他理不直氣也壯的低吼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別忘了我是你爸!你衣食住行哪樣不是花我的錢?我還管不了你了!”
紀一只覺得這個人好莫名其妙,自己不過是問他那張小卡片怎么使用而已,亂七八糟說這么多做什么?
她看看紀彥潘的面相,皺起眉頭:“你沒錢了?”
紀彥潘臉色一變,對上紀一那雙充滿壓迫力的眼睛,突然回憶起了某天早晨紀一對他說過的話——
“……最好誰都不要花錢,不然破了這個口子,日后花錢如流水,窟窿就再也堵不上了。”
他這些天的經歷可不是印證了紀一的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