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陽光溫暖卻不刺眼。
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
沈瑩帶著姜星杳走在港城的街道上,時不時地和她介紹著周圍的一切。
哪家店鋪好吃,什么地方出片,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姜星杳看著沈瑩知性大方的模樣,她問:“沈瑩姐,你在港城待過很久嗎?”
沈瑩說:“那倒沒有,只是之前阿訴在這兒的時候,我偶爾會過來玩,也就對這一片比較熟悉。
如果再遠一點的話,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等你比賽完了之后,咱們可以一起去探索。”
她始終都是落落大方的,渾身上下都好像散發著一種柔和的光,整個人都帶著一股自信。
看到沈瑩的時候,姜星杳就不由得想起曾經的自己。
如果外公沒有出意外的話,她也可以順風順水地長大,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可以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熠熠生輝,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生活過得一團亂麻,什么也保不住,什么也留不下。
好在現在也不晚,她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重頭開始,努力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沈瑩帶著姜星杳去了好幾家店,最后姜星杳還是選中了一條嫩綠底色的旗袍,清新的綠色像是春日里剛冒出芽的小草,一眼看上去就透著無限的生機,姜星杳很是喜歡。
選好裙子,和造型師約好了時間之后,已經是下午了。
兩個人找了一家咖啡店吃下午茶。
閑聊的時候,姜星杳想到了那天沒有問出來的話題。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旁敲側擊地試探:“沈瑩姐,你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感覺味道好特別,我好像在靳家老宅聞到過。”
“靳家老宅?”沈瑩重復了一遍,她探出去要端咖啡杯的手有些許的停頓,還是說,“就是之前在商場里隨便買的,可能是比較大眾吧?怎么,靳家也有人用這款香水嗎?”
“是靳擎嶼的大哥,他好像有個挺神秘的女朋友,用的就是這款香水,我那天在他身上聞到了,那次我就覺得有點熟悉,后來才想起來,原來和沈瑩姐的香水是同一款。”說話間姜星杳的目光落在了沈瑩的身上,她問,“沈瑩姐,你認識靳洲嗎?”
“認識,之前在國外見過。”沈瑩沒有隱瞞,她就像是被勾起了興趣一樣,一邊攪弄著面前的咖啡,一邊順口詢問,“你說的他那個神秘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她好像就是朋友間聊起八卦那般,隨口一問,可一直看著她的姜星杳,還是注意到她捏著勺子的指甲有點泛白,那是過度用力才會有的顏色。
沈瑩并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么平靜,她和靳洲之間,恐怕真有什么。
姜星杳擰了擰眉,她剛才只不過是投石問路,試試沈瑩的態度,現在看來,那件事她恐怕不得不說了。
靳洲明顯就沒有想把他那個女朋友帶回老宅的意思。
沈瑩平常那么照顧她,她既然知道這件事,就不能不提醒。
姜星杳說:“那天也是個意外,我和靳擎嶼在醫院婦科遇到了靳洲,后面他們兄弟兩個鬧了點不愉快,就鬧到了老爺子面前,連帶著靳洲女朋友的孕檢單,老爺子都看到了。
老爺子讓靳洲把人帶回來,結果靳洲說女方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也不愿意見人。
沈瑩姐,你說稀奇不稀奇,怎么會有女孩子…”
“他真是這樣說的?說女方不愿意見人?”姜星杳故作感慨的話都沒有說完,就被沈瑩打斷了。
沈瑩的語調有點急切,對上姜星杳的視線,她又訕訕解釋:“我就是有點好奇,真的會有女孩子已經懷了孕,還不愿意見男朋友家人嗎?”
哪怕沈瑩掩飾得很好,姜星杳還是在她的話里聽到了些許的自嘲。
心里的猜測一次又一次地被證實。
姜星杳也意識到,不是沈瑩不想跟靳洲回家,是靳洲自己沒想帶她回。
姜星杳看著沈瑩,對方還是那副優雅知性的模樣,姜星杳卻好像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些許的悲戚。
熱烈地愛一個人到一點點的失望絕望,個中滋味姜星杳再清楚不過了,她的手習慣性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到現在她還記得冰冷的池水里,她的孩子一點一點離她而去的那種感覺,就好像連帶著她的生命都一起被抽干。
剛來到港城的時候,姜星杳午夜夢回,總能夢到她那個沒能見面的孩子,殷切地喚她媽媽,聲聲泣血。
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枕邊都是大片的濡濕,如果不-->>是有鋼琴比賽的是吊著她,逼著她不得不努力,她恐怕到現在還沒辦法從那一場又一場揪心的夢里走出來。
她很清楚,哪怕是現在,她也只是刻意地控制自己不去想。
她只是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逼自己冷靜。
這樣的滋味,她自己承受一次就夠了,姜星杳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沈瑩重蹈她的覆轍。
姜星杳說:“是呀,不見家長,不見朋友,這根本就不是一段正常的戀愛關系,我也覺得沒有女孩子會這樣選,可能是靳洲有什么別的打算吧。
靳爺爺催生很厲害,當初我和靳擎嶼結婚的時候,靳爺爺就親口承諾,只要生下靳家的長孫,就可以得到百分之十的股份,可能靳洲在打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