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花凌看著李安玉。
沒讓人把李繁追回來,看起來的確只是為了出來接她。
但接她做什么?大晚上的,尤其又只是在自家府門口,完全沒必要。
她打量了李安玉片刻,問:“因京城李家人輪番而來,擾了你的情緒?睡不著了?”
李安玉搖頭,“不是,就是想出來接你。”
虞花凌想說,真是折騰,但看著他有些昏暗的側臉,還是把話吞了回去,點頭,“行,接了我,回去好好睡,別明兒早上又沒精神。”
“嗯。”
走出一段距離,路過那株桃樹,李安玉詢問:“這桃樹的花期,約有三十日。如今剛開不久,我想每日插瓶,縣主每日為我折一株好不好?”
“不好。”虞花凌甩開他的手,“你自己沒長手嗎?要每日插瓶,就自己折。”
李安玉頓時笑了。
“你笑什么?”虞花凌覺得男人的心思可真難猜,拒絕他,竟然還笑的開。
“木兮說縣主會嫌麻煩,不會每日給我折桃枝,果然沒錯。”李安玉笑,“今日月涼回來,跟我說,那些掌柜的看到令牌,都很激動。說以為縣主將他們都給忘了,不敢上門打擾,說沒想到縣主會將令牌給了我這個未婚夫,讓我以后只管吩咐。”
虞花凌不解,“這與你笑有什么關系?”
“縣主愿意把師傅傳承的令牌給我,卻不愿意為我折一個月的桃枝。”李安玉解釋,“我是在笑,縣主很有自己的原則。我很喜歡。”
虞花凌:“……”
大晚上的,這人真是多思多想。
喜歡這東西,這么輕易的嗎?
她隨手又折了一株桃枝遞給他,“喏,給你,今兒給你折了兩株了,明兒你再要,就讓人去別處折,可別逮著這一株桃樹薅,薅禿了,祖母該罵你我糟蹋花木了。畢竟擺在你屋子里是好看了,這外面的景色不能看了。”
李安玉伸手接過,笑容蔓開,“多謝縣主。”
虞花凌險些被他的笑晃瞎了眼睛,伸手接過他手里的燈,自己提著照路,“不用謝,少有些擰巴心思就好了。”
李安玉笑著隨著她往回走,心里那些七扭八歪擰巴成一圈圈郁結在心的擰巴心思,果然消散了不少。
他心想,這樣的姑娘,誰會不喜歡?
他不會放手的。
回到房間,虞花凌倒床就睡。
李安玉則將花枝又拆入了瓶中,看著瓶中本來的一株花枝,變成了兩株,沒有那么美觀,但仿若并蒂,他眉眼含笑地看了一會兒,才熄了燈,躺回床上,很快便睡了。
第二日,碧青叫起虞花凌,木兮也同時叫起李安玉。
二人出府,由銀雀帶著百名精衛護送,前往皇宮。
剛走出縣主府不遠,沖出來了一群女眷,為首之人正是李茂的夫人,帶頭攔住了虞花凌的馬車。
大約有二三十名女子,年長的,年少的,年幼的,齊齊跪在了虞花凌的馬車前,都是京城李府的女眷,哭著求虞花凌放過。
銀雀握著劍柄,騎馬立在車前,對車內說:“縣主,京城李府的女眷。”
虞花凌挑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放下,對李安玉問:“你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