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有兩個護衛守在門外。
郭毓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名護衛,笑著說:“瑯琊云氏的門戶雖然不比咱們太原郭氏高,但四弟自小學的規矩卻是不差,身邊仆從護衛也是一樣,忠心護主。”
云珩也笑,“長兄剛回府,連衣裳都沒換,想必是剛見過祖父,便來我這里找我了。我猜到長兄應該是有話要對我說,這處院子,不全是我自己的人,有我的人守門,總不至于泄露你我兄弟的談話。”
郭毓點頭,“你說的對,我是有一樁事情,要找你詢問。你這院子伺候的人,都是祖母從各房撥的人,的確魚龍混雜,母親身體不好,你被找回來匆忙,她有心管你,卻也無力太過操神。若是有哪個不安分的,你只管杖斃發賣就是了,你有這個能力,不必如此小心謹慎。”
云珩頷首,“長兄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郭毓直接問:“今日在城外,是你的人,趁亂救下了明熙縣主。在盧家護衛出現之前。你與明熙縣主,以前認識?否則你的人,怎么恰巧出現,救下了她。”
云珩見他說是詢問,語卻是肯定,今日城外殺手太多,雪影等人拼死保護,想必彼時暴露了身份,被他長兄的人認出來了。
他并不慌,既然認出來,他便點頭,“看來沒瞞住長兄。”
郭毓看著他,“你果然與她以前認識?為何你回府后,不告訴祖父你們認識?”
云珩反問:“若我說了,長兄以為祖父會如何?是會利用我,殺了她?還是哪怕看重我,也不會讓我入朝了?”
郭毓一噎。
云珩看著他道:“長兄,我不是你,長子長孫,生來便受祖父重視,你自己也爭氣,不輸郭家任何一個子孫。但我與你不同,我因遭難,流落在外多年,與祖父本就親情稀薄,若他知道,我當年與明熙縣主一起淪落到乞丐窩,靠乞討為生,結下幼時交情,他怕是我說的這兩樣,都會占到。利用我殺明熙縣主,不許我入朝,免得偏幫明熙縣主。”
郭毓一時沒了話。
云珩嘆氣,“長兄,你沒對祖父說今日之事,是怕祖父對我大怒嗎?你這些年,一直在找我,從沒放棄。不是因為多想我這個親弟弟,而是,母親身體不好,膝下只你我二人,在偌大的太原郭氏,旁人都有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相幫,唯獨你沒有,這也是當年,我為何會被人迫害,是自家人要在我沒成長起來之前,剪斷你的羽翼,奪你長子長孫的位子罷了。好在祖父在我遭難失蹤后,意識到了這一點,狠狠地懲治了一批人,才讓族內覬覦你位置的人安分下來,而你也足夠聰慧有手段,才立得住。”
他見郭毓不語,話音一轉,“但隨著族內的同輩兄弟們都成長起來,你的位置,更不甚安穩了。太原郭氏對外擰成一股繩,但對內,卻是明爭暗斗,母親是因我出事后,心急小產,自此身子骨弱,后宅諸事,不見光的手段太多,你要一邊護著自己,還要護著母親。長兄,你這些年過的也很難吧?”
郭毓自從云珩找回這些日子,總覺得與自己這個胞弟有些疏離,兄弟不親,今日聽他說這么多話,難得敞開心扉,他點頭,“母親一直惦記著你,我身為你的長兄,豈能對你一點親情也無?不過你說的也對,若你能回來幫我,最好不過,所以,對于你的歸來,我很欣然。”
“長兄欣然就好。”云珩道:“我會幫你,但如今既然你已知道我與明熙縣主的舊誼,便盡量勸住祖父,不要再對她出手。”
“明熙縣主來京,被封縣主,你卻恰巧這時被家里找到,你……”郭毓忽然心驚,“你既沒失憶,這么多年,卻一直不歸家,你是為她回京的?”
云珩承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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