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玉想起那日在臨街的茶樓,若非他特意關注了虞花凌,故意找去,從王襲手里截出了她,恐怕他如今仍舊深陷泥潭,連入贅給她的資格都沒有。
有人眼光好的很。
他看著礙眼,抬步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聽到王襲在說:“如今卷入朝局,得罪滿朝文武,令無數人恨不得殺之除之,為了一個李安玉,縣主放棄自由,甚至性命都懸在別人的劍上,未來更會有無數殺機,縣主覺得值得嗎?”
“沒有值不值,只有選擇。”虞花凌淡笑,“王校尉在接我來京的路上,數次面臨生死,雖是奉命行事,但不也是一種選擇?”
“這如何能相提并論?”
“如何不能?難道因為你是男人,我是女子,便沒有選擇這一項?”虞花凌站直身子,“王校尉,我自由了很多年,自由時,是我的選擇。如今愿意攪入朝局,也是我的選擇而已。”
王襲看著她,“報恩有許多種,為何你要圣旨賜婚?不覺得這般很輕易地交付了自己的終身過于兒戲了嗎?”
“沒有很輕易。”虞花凌看著王襲,“王校尉不會到如今還覺得,我從太皇太后手里搶來的人,有多輕易吧?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太皇太后。”
“以縣主的本事,我不相信,若要護住李六公子,你沒有別的法子。”王襲覺得,他雖然說不上對虞花凌多了解,但經過幾番生死,他能猜到,她長成今日這般有本事的模樣,絕不會是孤身一人。哪怕她的確是孤身一人入京,但這些年,那些不為人所知的過往里,得有多少厲害的人,伴在她身側。
“他的要求就是入贅。”虞花凌知道王襲不簡單,但他的父親王侍中與他都是太皇太后陣營,她不覺得,他會做出對她不利之事,否則豈不是給太皇太后拖后腿,他王家還要不要更上一層了?
“所以說,縣主不是沒有別的法子護他,只是因為李六公子要求的報恩方式是入贅?”王襲確認。
虞花凌不解,“王校尉這是想探我的底?想摸摸我的底牌?還只是單純地好奇這件事?我不太明白你與我說這個的目的。”
王襲抿唇,“在下傾慕縣主。”
虞花凌:“……”
她左右看了一眼,不小心對上李安玉站在廊柱后的眼睛。
她:“……”
這人是什么時候來的?她重傷未愈,果然內力不得用之下,聽力都退步了?
她回頭又看王襲,他眼神都沒分給李安玉,只是看著她。她一時無,顯然,王襲早已發現了李安玉,只有靠著廊柱背著身子的她沒發現。
這個王襲是故意的。
難道是在報那日李安玉將她拉出茶樓之仇?
她沉默了一會兒,笑著說:“那很可惜,王校尉,你只能換個人傾慕了,我已有未婚夫。”
說完,她繞過廊柱,走到李安玉面前,好笑,“怎么還有偷聽人說話的癖好?”
“那該怎么聽?”李安玉低眸看著她。
“要聽就光明正大地聽唄。”
李安玉輕笑,“我也沒躲沒藏,這不就在光明正大地聽嗎?王校尉早就發現了,是你聽人說話聽的認真,沒發現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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