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那玩意兒就像出天花一樣,出過一次,一輩子再也不會發了。
——《紐約客》白先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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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正青春的年紀,遇到意氣風發的葉家三公子。
盡管一開始是被迫,但最終溫如許還是難以自拔地淪陷進葉江強行為她織就的那場繁華夢。
雖然五年前是她自己不惜一切代價主動離開的,但對她來說,也依舊很痛,扒皮抽筋般的痛。
那三年,除了被葉江強勢掌控的壓抑,也有很多值得回味的美好畫面。
葉江那樣的人,只要他想對一個人好,沒幾個人能招架得住,她也一樣。
她原本平淡灰暗的人生,被葉江強行點燃一束璀璨的煙火。
而那場煙火,燃盡了她整個青春。
一場兵荒馬亂、硝煙四起的初戀,在血色夕陽下倉促收尾。
后來午夜夢回,百感交集之下,也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憾。
畢竟她也動過心,也愛過,也有過期盼。
只是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僅“階級”兩個字,便是她一生難以逾越的鴻溝。
更何況他們的相遇,從一開始就錯了。
如果一開始,她不是以“葉開禮的女朋友”這個身份見他,或許會是另一種結局。
可惜沒有如果。
他們錯誤的糾纏了三年,她累,他也累。
而現在,他以另一種身份,一個不需要背負任何枷鎖的身份,在異國他鄉,單膝跪地為她戴上鉆戒。
二月的暹羅河畔,風微涼。
溫如許頭上的白紗被風吹起,露出她明月般姣好的面容。
男人站起身,一手掐住她腰,一手捧住她臉,偏轉著頭吻她唇。
風吹過,頭紗落下,罩住交頸熱吻的兩顆腦袋。
白紗下擁吻,氛圍更唯美、也更曖昧。
閻浩左臂挎著花籃,主動走上前,站在男人身后撒花。
葉開禮看得牙根發酸,酸得不行,又酸又氣。
他拎著花籃三兩步走了過去,直接將一籃子花瓣全部倒在擁吻的兩人頭上。
溫如許紅著臉推開男人,偏過身整理頭紗。
男人不想當著溫如許的面破壞自己的形象,悄悄朝哈姆扎使了個眼色。
哈姆扎接收到信號,朝昂登招了下手。
于是兩人快速走到葉開禮身旁,一左一右,強行將葉開禮拖去了后面。
溫如許坐進婚車,一輛加長版幻影。
男人坐在她旁邊,食指挑起她頭紗,目光深情地看著她,聲音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緊不緊張?”
溫如許咬了咬唇,輕輕點頭:“嗯,有點。”
其實哪里是一點,是很緊張,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男人湊到她臉跟前,唇邊噙著寵溺的笑:“接吻能緩解情緒。”
溫如許用手推他肩:“你坐好。”
男人看著她水潤粉嫩的唇,吼頭一緊,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在她唇上重重地含了下。
溫如許唇上一麻,像是有電流導過,順著唇瓣直擊心臟,電得心臟也顫了起來。
男人偷香得逞,脊背往后一靠,心情愉悅地笑出了聲,笑得爽朗又灑脫。
溫如許聽著他低沉暗啞的笑聲,只覺心口熱熱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她偏頭看向窗外,迫使自己冷靜。
不能沉溺,也不該沉溺。
等男人完成了任務,她就可以默默退場了。
男人看著她柔美的側顏,拉住她手,歉意地說:“以后再為你辦一場更隆重的婚禮。”
他想說的是,再辦一場真正的婚禮,回到北城,回到他們共同生活過的地方。
十里長街,風光娶她。
溫如許笑了下,轉過臉看他:“韓四爺還想結幾次婚不成?”
男人拉住她的手捏了捏:“許許,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
溫如許攔住他的話:“這場婚禮已經很好了,不會再有比今天這場更好的婚禮。”
因為一旦當他成為葉江,成為北城葉家三公子,她就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
抽走手,溫如許再次轉頭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