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遠看著對方警惕的樣子,立馬表明來意,并將中島弘毅委托的書信和錢放到柜臺上。
中島勇次緊繃的神色稍緩,拿起柜臺上的書信查看,林致遠敏銳地注意到,此人右手掌虎口有明顯的槍繭,明顯不是普通的工人。
林致遠放完東西就離開了,并未躲在停留。
他之所親自跑一趟,就是為了確認之前的猜測。他現在基本可以斷定,中島弘毅就是日共。
只不過現在的日本國內軍國主義盛行,對左翼力量的鎮壓達到頂峰,日共的組織架構、活動空間都被嚴重摧毀。
與此同時,法租界周公館內。
周硯堂正躺在庭院中的藤椅上,一手握著紫砂茶壺,微瞇著眼睛享受午后暖陽。
這時,管家匆匆走來,壓低了聲音道:\"老爺,杜九爺在門外求見。\"
周硯堂眼皮都未抬,只將茶壺往茶幾上一擱:\"就說我染了風寒,不便見客。\"
周硯堂是青幫大字輩元老,早在日本占領上海時,便宣布隱退了。他雖然隱退,但對于外面的事還是一清二楚的。
這幾天法租界槍聲不斷,對于一些青幫弟子投靠76號,幫著日本人圍剿山城特工,樁樁件件他都心知肚明。
眼下門外求見他的杜老九,就和日本人走得很近,這是找上門來,肯定不是好事。
周硯堂現在只想保持中立,既不與76號走得太近,不公開反對日本人,也不想得罪山城,更不想蹚這渾水。
不多時,管家又匆匆折返,面露難色:“老爺,杜九爺不肯走,說今日非得見您不可。”
他從袖中取出一張支票,輕輕放在茶幾上:\"這是杜九爺的一點心意,說是請您賞臉一見。至于事情,您若覺得不便,他絕不勉強。\"
周硯堂瞥了一眼那張一萬美元的支票,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兩下,“讓他進來吧。”
管家很快引著杜老九走進庭院。
周硯堂緩緩從藤椅上起身,整了整長衫:\"老九啊,什么事這么著急見我?\"
杜老九抱拳行禮,臉上堆著笑:\"周爺,江湖上講究禍不及妻兒。現在山城特工對老弱婦孺下手,這不合規矩啊。\"
周硯堂冷哼一聲,“我怎么聽說,他們只找那些鐵了心給日本人賣命的,其他多數也就是嚇唬嚇唬罷了。\"
杜老九面露難色,“周爺,您看能不能出面幫著說和說和?大家各退一步。\"
\"說和?\"周硯堂瞇起眼睛,\"你以為我這把老骨頭還能讓山城給面子?他們死了這么多兄弟,這債不好消。”
杜老九搓著手,陪笑道:\"要不這樣,您組個局,幫忙約王站長出來談談?法租界不能再這么亂下去,大家都還要吃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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