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屈指輕叩金龍案:“這供詞倒是天衣無縫。不過朕記得當時是皇后下令,命你隔離了蘇妃,此事莫非她也有參與?”
    任明奇不假思索地搖頭:“皇后娘娘并不知情。是微臣蒙蔽了皇后娘娘。”
    皇帝眸中浮上一抹意味深長:“那么,鑄劍山莊一案呢?你可有什么話說?”
    任明奇裝傻充愣:“罪臣不知道皇上您是什么意思?”
    “不見棺材不掉淚!”皇帝“啪”的一聲,又丟下一本奏章:“你為何要勾結崆峒,綁架姜老莊主,索取千機弩,究竟有何目的?”
    任明奇見事情已經敗露,不再隱瞞:“綁架姜老莊主之事,與罪臣無關。不過罪臣以前與崆峒白虎堂的刁德明私下里有些交情。
    所以那日率兵緝拿他時,他苦苦央告,罪臣念及舊情,就放了他一馬。
    命心腹將他還有姜老莊主一同裝到運送死尸的板車上,避開白靜初之后,就立即將他送走了。”
    皇帝輕哼:“那你又為何要殺害二人滅口?”
    “罪臣擔心刁德明被抓之后恩將仇報,供認出罪臣,所以不得不下手。”
    皇帝冷哼:“果真是膽大包天,你明知道鑄劍山莊乃是功臣之后,對于朕而,至關重要,竟然還敢勾結賊匪,自作主張。
    再加上你毒害蘇妃,制造冤假錯案黨同伐異,簡直無法無天,不可饒恕。
    數罪并罰,來人,革去任明奇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下入北鎮撫司大牢,嚴加審問!”
    錦衣衛一擁而上,利落地除掉任明奇身上頂戴與官服,將他五花大綁押送進大牢之中。
    嚴院判與白家大爺也被重新帶了下去。
    皇帝詢問池宴清:“此案你怎么看?”
    池宴清恭聲道:“皇上明察秋毫,公正嚴明,微臣心悅誠服。”
    皇帝沒好氣地道:“收起你這套馬屁經,朕問你,覺得任明奇的話可有漏洞?”
    “有那么一丁點!”池宴清直不諱:“微臣覺得,鑄劍山莊一案,絕非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背后還有指使之人。”
    “何以見得?”
    “直覺。”
    “你破案就憑直覺?”
    池宴清嬉皮笑臉道:“我就是覺得他招認得太痛快了。而且嚴院判前邊審訊的時候一直都咬緊了不松口,昨兒突然幡然醒悟,事出反常必有妖。”
    皇帝輕哼:“看來你這北鎮撫司大牢也并非固若金湯啊。”
    “微臣知罪。微臣回去定嚴加管理。”
    皇帝淡淡地道:“這兩個案子暫時就這樣了結吧,你帶人抄了任明奇的家,然后命人留心,誰會暗中關照任明奇的家人。”
    池宴清領命,退出殿外。
    錦衣衛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任明奇被撤職,他的心腹黨羽知道大勢已去,個個如驚弓之鳥。
    任明奇以前辦理過的冤假錯案,苦主也都蠢蠢欲動,四處奔走,搜羅證據,試圖翻案。
    不用池宴清審查,早就有那識相之人紛紛站出來,揭發任明奇的罪行,正所謂墻倒眾人推。
    池宴清忙著肅清錦衣衛,整理卷宗,接連數日,早出晚歸。
    姜家大舅向著皇帝請旨,親自扶柩還鄉,安葬姜老,一個月后再回京赴任。
    他原本就在孝期,按照長安律法,父母離世,官員需遵從“丁憂”,離職守孝三年。
    雖說皇帝心急制造千機弩,“奪情”留任,但扶柩還鄉合情合理,皇帝必須得批準。
    姜家大舅臨行之前前來向著靜初辭行。姜時意也聞訊趕過-->>來為他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