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綏二次分化的醫院就在軍部附近。

德拉諾按照程綏昏迷前的要求，將他的所有信息都隱藏了起來，做了隱私防護。倒不是為了享受什么豪華病房，主要是為了防澤西和齊里莫安。

澤西倘若知道程綏現在的情況，難保不會暗戳戳地向他下手。

程綏深知這兩蟲的險惡用心，提前給自已做好了防護。

二次分化的時間會持續整整一周。程綏從昏迷到現在不過才五天的時間，尚且沒有完成分化的所有過程。

瑟蘭提斯到達醫院時，程綏的病房外早已被設置了禁入標志。蟲帝將這只珍貴的雄蟲再度保護了起來，不允許除醫生以外的所有蟲族進入。

澤西上一次的意外就是個教訓，蟲帝要保證程綏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瑟蘭提斯見狀只能去了另一個區域，關于程綏的精神力檢測是在a區的防輻射室。

那里也有病房內相關的監控錄像。

“瞧瞧，現在數值已經到了一萬八點，s級的頂峰是一萬，他馬上就要翻倍了……”

德拉諾進去后還在向蟲帝訴說相關的數值，瑟蘭提斯站在拐角，將目光隱晦地投遞到了病房內的監控錄像上。

視頻內的那只雄蟲容貌有些不清晰，瑟蘭提斯湊近了一些，也只粗略地見到了病床上的身影。

程綏正闔眸躺著，那些黑發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就已經到了雄蟲的腰身，有些潦草。

瑟蘭提斯靜默著看向他，見他身形瘦削，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腕瓷白，瞧著有些羸弱，也有些無力。

似乎只是睡著了。

*

“客人……”

“客人……”

“您需要什么幫助嗎？客人？”

醫院儀器內的嘀嘀聲尚且殘留在程綏耳中，他呼吸著，嗅聞到了房間內充斥著的，那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

“客人？”

誰……

“客人？”

誰在喊他？

“客人——”

那一聲聲的叫喊由遠及近，很快就落在了他耳邊。程綏感覺胸腔膨脹，里面油水煎熬，他下意識想要嘔吐，驟然睜開了眼睛。

無數個端著盤子的小孩正在仰頭看著他。

“客人，請問您今天想吃什么？”他們一起問他。

那些餐盤上都蓋著黃金做的罩子，程綏怔愣地看著面前的景象，下意識張口道：“不……”

為首的小孩像是不解，揭開了黃金罩。

那里放著一只人耳。

它無疑被處理的很好，沒有流出一滴不干凈的鮮血。

“客人，這是您的午餐。”

程綏在那些小孩走近時立刻后退了一步，他環顧四周，見四面都是鐵墻，只有他背后還留著一扇門。

不……

不……

程綏一把打翻那盤中之食，推開身后的鐵門就跑了出去。

不是這里……不是這里……

在哪里？

他該在哪里？！

程綏在這條灰暗的長廊里狂奔，不知過了多久，這條陰暗的隧道才終于露出了一點縫隙，他看見了光亮。

他一把按住這最后的一扇門，將它整個推開。

光亮侵泄而入時，程綏整個僵住。

那穿著連衣裙的小孩正在等他。紅色的高跟小皮鞋锃亮，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妝容精致，雙目有神。

“你是誰？”他問。

程綏瞳仁僵住，他視線在那小孩身上停了停，轉向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