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這些,周霜問:“我還要做些什么嗎?”
蘭燼收走一份,用下巴點了點剩下的那份:“走的時候把它帶上。”
意思是,沒她能做的事了?
周霜慢慢的把委托文書折起來收好,然后看向蘭燼:“他們都好嗎?”
“都很好。”蘭燼知道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她謹慎慣了,也怕說多了會壞事,便主動多說了幾句:“你的侄子侄女也都成親了,這些年該學的也都沒耽誤,待到周家起復,他們各歸各位,不會給周家丟臉。”
周霜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流出。她不敢想周家是不是能起復,但是知道他們都很好,就已經是她能想到的周家最好的現狀。
這些年她每每想起娘家就害怕,怕他們丟了根本,怕他們泯于眾人,怕他們的后代連字都不識,再無將來可。
如今,她終于能睡個安穩覺了。
看著蘭燼,周霜問:“可需要我在范家做些什么?”
“據我所知,范紳那個平妻霍氏,并非后來才介入你們夫妻之間,而是早就相識傾心。只是霍氏門第太低,范老爺子棒打鴛鴦,然后攀了你這門貴親。但兩人實際一直沒斷,范紳悄悄將她養在外邊多年。”
周霜點頭:“都對。”
“從人性上來說,范紳或許并不在意是不是將人迎進來,但霍氏一定非常想得個名分,她沒有名分,她的兒子就一直都是野種,地位連妾生子都不如。若是周家一直強盛,只要你不鬧,范紳抬個別的姨娘周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霍氏不是一般的姨娘,她膝下有兩個兒子,并且年紀并沒有和范文差很多,說明他們早就背著你在一起,只沖著這一點,周家就絕不會容忍。我判斷,如果范紳是那個動手的人,但最想讓周家倒臺的,是霍氏。只有周家倒了,她才能帶著兩個兒子上范家的門。”
周霜邊聽邊點頭,她認同這一點。
蘭燼繼續道:“周家高于范家,也就是說,范紳能因為你一直從周家拿好處,岳家這層關系也稱得上緊密,等閑人不會去撬動范紳背叛岳家,并且有你在,有范文在,只要周家不倒,能拿的好處在今后數年都源源不斷,那為什么當時的付家能在短時間內精準的找到范紳,并做成了這事?”
“你懷疑霍氏?”
“是。”蘭燼應得干脆:“你和范紳多年夫妻,肯定知道他不是個多有膽色,多有本事的人,憑他自已做不出這樣的事,但他壞,他貪。若有人慫恿,再有人從中許以比周家更大的好處,那就不一定了。”
周霜迅速反應過來:“你說的,不止霍氏。”
“當時的情況,周家倒了誰最得利?”
顯而易見,是付家。
周霜明白了,若是如此,范紳這么做的理由就想得通了。
“這些年我并非沒有懷疑過范紳,但始終沒有找到證據,若林夫人能找到證據,周家必有重謝。”
出嫁多年,卻還能以周家人的身份做主,可見確實是在周家當家慣了的大姐。蘭燼有些理解為什么在周伯和周叔心里,長姐如母的感覺如此的強烈了。
“自已人,不存在這些。”蘭燼把話題說回去:“如今范家的管家權在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