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鶴輕聲問:“你砸開的?”
“我選擇的路,其他人助我走成了。”
“那年你多大?”
蘭燼唇角無意識的上揚了一下:“十四。”
十四歲的瑯瑯……
“你那什么表情,當我年幼無知瞎琢磨的?”蘭燼瞥他一眼:“我九歲就到了黔州,除了第一年在想盡辦法活下來,之后就在幾位先生門下受教,沒有一日懈怠。我不學四書五經,不學那些看起來很有道理,但華而不實的知識,他們教給我的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從一開始,他們就在為我有朝一日回到京都鋪路。在我決定要走這條路后,三位先生暗中推演過無數回,若他們覺得不行,不會放任我胡來。”
林棲鶴知道,但就因為知道她每一步走得多不易,才更加心疼。
可他說什么話都是在看輕瑯瑯,于是他只問出心疼以外最重要的問題:“留在黔州的人安全嗎?那些人會不會在感覺到危險時對他們動手?”
“我防著了,這些年一直在訓練護衛,那些人知道,但他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只知每年都會送一批訓練好的人出來聽用。他們越不知底細,就越不敢起不該有的心思。”
蘭燼笑:“他們試過,知道惹到我了,我真會拖著他們一起死,而且我在外邊,他們弄不死我,也就更加忌憚。”
“可需要我再派些人手去黔州城外隨時接應?”
“你不要插手黔州的事,現在已經形成平衡了,只要不打破,暫時就壞不了。”
蘭燼拒絕得干脆,知他是好意,便將黔州的情況說了說。
“黔州生存環境惡劣,本地人只為活著。但流放到那里的都是官員,他們不會允許自已的后代目不識丁,武將也大都把傍身的那點本事傳給了子女。這么多年下來,你無法想象,那里困住了多少有本事的人。有的人走了歪門邪道,有的人組建了一方勢力,雖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了,但正因為有他們和衙門的人抗衡,才讓衙役不能把我們當畜生對待,半死不活的好歹像個人一樣活下來。我們能從黔州出來,打點他們花了不少銀子,但他們也確實在這件事上幫了大忙,通過他們我才走通了衙門那邊的關系。”
只聽了這么一點邊邊角角,林棲鶴就能想象出來黔州的情況有多復雜,若以人心來論,那里不止復雜,還危險。
瑯瑯,是在那樣的地方成長起來的。
“不說那些事了。”蘭燼結束這個話題:“你知道我的銀子用在哪里即可,如果哪天你發現你的銀子不見了,那就是往這里去了。”
“都給你,以后皇上賞我東西我都要金銀,名正順賞下來的金銀可以隨便用。”
蘭燼笑瞇了眼,黔州的女婿很有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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